「欸,以他那么关心妳的程度,我实在没办法相信在他眼里,妳的地位只是一个带孩子的褓姆而已!」
「他关心我?哪有?!妳哪只眼睛看到了?怎么我都没感觉?」程芸舫微嘟起嘴,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从那阵子谦谦生母出现,他屡次为了小事情而对自己大发雷霆,她觉得他伤了自己的尊严,也伤了自己柔软的心──
而且事情过去之后,他也没有半句道歉,好像他发脾气是应该的,她挨骂也理所当然似的──光这件事,她就不可能相信梁若寒对自己真的有心。
「妳不知道哦?!怎么可能?」瞪着双大眼睛,齐娴君夸张地晃摇她的手。「真的假的?在我照顾伯母的短短几天,我碰到他来探望伯母两三次耶!而且,还好几次有主任级的大夫过来探询伯母的病情,他们都提到说是梁医师特别拜托的,他们都是大牌医生哦,专程来为伯母诊视,全看在梁大院长的面子上耶!」
「什么?真的有这种事?」程芸舫讶然,整颗心提了起来。「妳可不能乱瞎掰哦。」
「真的啦!人家护士都说,能让梁大院长这么费心,这人在他心里一定有相当程度的份量──我想也是!堂堂一个知名整型医院院长不会吃饱了撑着,跑来关心一个普通人的母亲吧?!妳哦,未免太钝了,男人的心思妳一点都抓不住哦?」
「或许,他只是感谢我用心照顾他儿子吧?!」程芸舫淡然道。
「哎,算了算了……我懒得跟妳争,妳啊,真的是少根筋!」
「不是我少根筋,是妳想太多了啦!」
纵使表面上是不以为意的平静,但娴君说出这件事,却在她沉静的心湖投下巨石,掀起连连的波涛涌动。
她的思绪突然地陷入纷乱,真有可能吗?他真的特意关照自己重病的母亲?可是,他怎么会到医院来?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关于母亲的事啊?
难道,他私底下默默地关心着自己的一切?如同娴君的猜测,他真的是动了感情?
思及此,程芸舫心中感到些许暖意,这份淡淡的暖意,稍稍化解了两人之前为了谦谦生母出现而产生的争执不快。
梁若寒终究不是那种没血泪、没感情的男人嘛!她偷偷地笑了,带着微酸的甜蜜,那是爱恋中女人才有的迷人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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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欠妳一句道歉。」
「啊?你欠我?呵……我哪担得起啊!」
刚哄睡了孩子,程芸舫正泡好一壶花草茶,准备到靠花园边的躺椅上静一静。
没料,许多天没怎么照面说话的梁若寒带着歉意的微笑,在她身后出现。
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特有的男人阳刚古龙水、混着淡淡药水味道,她的心便被针扎似地揪了起来。
他的味道唤醒曾经相融欢愉的感觉,很像迷药,经过嗅觉渗透血液,迅速迷昏她的神智──对他的独特魅力,她知道自己没法子抗拒……
「坐下来谈谈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的温柔,让她说不出任何一个「不」字。
「以前,我觉得有些私人事情妳不需要知道,但现在我想还是让妳了解会比较好。」
「很重要吗?」她刻意冷漠,掩饰不了话语中的娇嗔。「我终究是外人,你的私事并不关我的事。」
「不,我的事,也是妳的事……芸舫,不要生我的气──」
历经数天的提心吊胆,梁若寒决定要把那份不能言说的「秘密」和盘托出,他希望芸舫能了解他的苦心,进而能体谅合作。
「我哪敢?你自己说的,要我搞清楚身分。」
「别这样……我知道妳在生气,没错──我是说话冲了点,但我有苦衷。给我一个机会好好向妳解释好吗?」
随着她往空中花园方向走,他耐心地压低嗓子,试图寻求她的认同。
「好啦,坐下来再说吧。」程芸舫为他斟了一杯飘着淡玫瑰花香的热茶。
「对不起,那几天我──真的太凶了。」他握住她递茶杯的手,叹息。「说真的,谦谦那么喜欢妳,这些日子以来,妳的表现百分之百让我满意,看到谦谦在妳的教育之下愈来愈乖巧规矩,我应该心怀感激的。」
「领多少钱,做多少事,这是为人属下的责任。不是吗?」
抽回被他紧握的手,程芸舫嘟起嘴,不领他话语中的柔情。
「我们俩并不仅只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牵引着妳我心绪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记得吗?那一晚,我们其实很甜蜜契合……」
树影摇曳,幽香浮动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