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尧眉峰微挑,不满意都掩在水雾后。
“饮酒了?”
“嗯……”君如珩面颊热意潮涌,眉间蕴着酒醉后的懒散,望着褚尧的眼神却极认真,“谁叫你又扔下我一人。”
话说得委屈,但两人都心照不宣,今日的好酒好宴,绝非为东宫而设,褚尧在那才叫不合适。
褚尧一撩袖,径自坐在池沿,手中多了碟蜜渍果干,“塞上的酒性烈,味苦,来盘糖果子润胃,最好不过。”
蜜柑剔透,上面洒了京华斋独一份的水晶糖霜。
连零嘴都千里迢迢从金陵带来了。
君如珩撑臂倾向池沿,上身略微抬起,湿漉漉的发像墨一样浸开。
“殿下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褚尧替他撷走贴在侧脸的发,使耳朵露出来,反问道:“阿珩有什么想同孤说的吗?”
君如珩瞟一眼那色泽诱人的果子,手撑在下巴上:“一枚果子,一句真话。”
褚尧笑:“听起来像是在骗小孩子一样。”
君如珩却很固执,当真像个为达目的耍赖打滚的小孩子,重复道:“你给我果子,我就同你说真话。”
水汽缭绕,渐渐模糊了褚尧脸上的笑意。
他沉吟半刻,捻起一小块蜜饯,问:“阿珩入东宫,是燕王叔的意思?”
君如珩张口衔住,甜腻腻的滋味瞬间包裹住味蕾:“是。褚临雩希望从你这里撬出龙脉的下落。”
唇被酒水润得湿滑,褚尧搓着指尖一点黏意。
“你为何要临阵反水,在蓟州助孤平乱?”
半晌无人应答。
褚尧低头,只见君如珩轻点着唇珠,嘴唇半张,颇有不给糖果不开口的意思。
呼吸收紧,褚尧夹起蜜饯却不忙送,自己咬了一小口,才徐徐递到小宠嘴边。
君如珩眼神就没从东宫脸上移开过,然而他歪了歪脑袋,精准无误地叼在了褚尧咬过的地方。
甜,甜得过头,余味反带出一丝苦涩。
“因为,我记忆有缺。等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那样了。”
这话无异于在说,我帮你不是冲情分,而纯粹误打误撞而已。
听话听音的褚尧却像是没有想到这层,君如珩从他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不快,心头反而笼起淡淡的失落。
“那么阿珩,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孤吗?”褚尧突然正色。
君如珩心跳见鬼似的骤然加快,仿佛难以启齿道:“还有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