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又何止虞仲渊有此念头。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家门扉紧闭的豆腐店里,秋沁之倚着二楼的窗栏,也同样是苦笑着一张脸。
他的身旁,真正所托之人双手环胸,搁在臂弯间的剑柄时不时摩挲着下巴。
瞥了眼兴致不减的眼眸,秋沁之终忍不住:“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我叫你来是帮忙的,不是叫你来赏景的。”
劲装男子摇了摇头:“用不着,这些人根本不是那俩孩子的对手。”
亏他还能记得下面与杀手搏命的是两个孩子。秋沁之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不是你孩子你当然不急。”
“你急你上呗。”没想到,男子答得更是轻巧,“自己不还躲躲藏藏,有脸说别人?”
“……懒得理你。”衣袖一甩,秋沁之往一旁挪了两步,迫有划清界限的意味。
男子不以为忤,嘲笑他:“说不过就不理人,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有出息。”
这回的白眼差点翻出天际,但秋沁之知趣得没接话。从以前到现在,反正口舌之上他是没赢过这厮,索性,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谁知,他不说话了,男子反而瞧了他一眼。
“这侯府的小世子没想到还挺令人意外,”开口,流露出是对沈先的欣赏,男子说,“第一次杀人能这样,唔,紧张在所难免,心态倒还算稳。”
秋沁之嗤了声:“那伙人都要他们沈家命了,他能站着不动才是有病。”何况,沈先本就不是乖乖挨打的性子。
男子歪过头,想了想:“也是。不过相较旬剑他徒弟,沈家小子出手还是少了份狠辣。”
心头沉了沉,秋沁之说不出是替苍泠难过,还是该为沈先感到高兴。只能敷衍地应道:“他和苍泠不同。”
出生、环境,即使成长过程中的一桩看似无意义的小事,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有时,甚至是命运和未来。
“嗯,是不同。”男子像是没有察觉他话中深意,平直无调地坦言,“旬剑的剑法我见过,他这徒弟的确得了他的真传,不出三年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一点不用他说,秋沁之才是最熟悉的那个,又怎么会看不出?
“可惜,他的出招,刁钻阴冷,唯一这点不似他师父。”且专攻人死穴,招招致命。
旬剑的剑更像君子剑,光明磊落。而苍泠的剑,却在无意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毒。
倒是沈先的每一招,一看就是出自将门忠勇之后,坦坦荡荡,干净利落。
“若是他们俩对上,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男子自言自语似地,说完就笑了开,“说不定会更有趣呢。”
望着长街上胜负已分的局面,秋沁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