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媒婆笑着摆摆手说不了,声称要去个熟人家里坐会儿,说完就大步离开。
其实呢,文媒婆又去撮合另外一家,这家的大儿子也看上了蒙春花,不过只出三两银子媒钱,那她当然是谁出的媒钱多就先撮合谁,如今轮到了这家。
至于文媒婆先前和蒙春花娘说的那番话,一方面是给钱大双叔嫂听的,另一方面也是让蒙春花一家醒一醒,重新掂量一下自个儿几斤几两。
反正文媒婆一点儿也不担心蒙家去央求秦媒婆,因为秦媒婆比她还很,男方女方两家通吃,赚两份媒钱。
而且家庭条件不好的女方家出的媒钱也不是个小数,像蒙家这样最低得掏一两银子。
如今对蒙家的最低条件了然于心,文媒婆有信心赚到手三两银子的媒钱。
再说钱大双这边,她吩咐脚夫赶车直奔于腊梅家,阎四豹又急又慌,一个劲儿地探问她去于家干啥。
钱大双轻描淡写说没啥大事,就是小坐片刻而已。
到了地儿,钱大双一下骡车就看见于腊梅怔怔的杵在那儿,显然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腊梅,怎么?你不欢迎我们叔嫂吗?”
于腊梅这才明白过味儿,钱大双这就不是路过,就是奔于家来的。
不知为什么,她忐忑不安起来,“大双姐,哪有啊,快进屋吧!”
然而阎四豹却执拗起来,第一于腊梅只招呼钱大双而没有招呼他,那就是不欢迎他的意思。
第二,他也不想进屋面对于腊梅娘轻蔑的眼神,也不想让谁再戳戳他的伤疤。
所以于腊梅引领着钱大双走到堂屋门口时,她一侧脸才看见阎四豹木头似的杵在院门外,心里莫名生气,把你拽的还不认人啦,到了门口也不进来,好得很!
进了东屋后,钱大双见识了啥叫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怎么说呢?
于家的家当屈指可数,最显眼的就是灶台上的一口锅,地上的一个水缸。
于腊梅从灶上的锅里舀了两碗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个荷囊,从里面倒出来两颗差不多大的冰糖,一个碗里放了一颗。
给钱大双端了一碗,给她娘端过去一碗,“娘,这就是大双姐,就是她待我可好啦!”
青松娘有气无力地倚靠着被褥垛儿坐着,看上去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
但钱大双转念一想,于腊梅是于家长女才十四岁,而这儿讲究女子十二岁议亲待及笄后出嫁。
那么青松娘应该年纪不太大,怀着这个疑问,钱大双笑道:“婶子,腊梅和青松虽然年纪小都好懂事啊,看上去婶子和我娘年纪差不多呢!”
青松娘在心里斟酌过好久,她一直想不通钱大双为什么要对自己女儿那么好,此刻她也是警惕深深,想探探钱大双过来的目的。
“钱姑娘,我都三十一了,病了好几年,拖累着腊梅却就是死不了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串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