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对少年口中的无聊没评价任何,只是稍显矜持地夸赞道:“演唱会上的表演很棒。”
他摸了摸鼻尖,总算露出来今晚的第一个笑容,看上去像一只翘起了尾巴的大猫。
之所以说是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还是因为席灿一在舞台上卖力地唱歌跳舞时,一次也没笑过,包括他感谢粉丝的到来,说着那些动听的甜言蜜语,晏栖注意到,粉丝给予他回馈的瞬间,他连唇角都没弯一下。
“为这次演唱会,我准备了很久。”
艺人看到负面-评论,总得找到出口来排解。
席灿一排解情绪的方式也很单一,就是把自己关在舞蹈室里无休止地练习,他很少找身边人倾诉什么,粉丝从他身上看到的清冷寂岑其实是真正的孤独感。
烧烤被端上桌。
老板是位接近晚年的老婆婆,性子泼辣,这才能镇得住一方场子。
“婆婆,烧烤好吃。”他明显提高了语调,婆婆年纪大了耳背,少年说了好几遍她终于有所反应。
“好吃常来。”婆婆说话带着江城的口音,眼神一瞥,热情地唤道:“第一次见你带朋友过来。”
晏栖习惯性地抽纸擦拭桌子凳子,比她想象中要干净,闻言,她抬眸冲婆婆笑了下,同时内心惊异于这位粉丝无数的偶像,私交如此简单。
“好,谢谢婆婆。”
席灿一明显放松下来,他褪去公司的包装,露出真实的烟火气息。
少年撸起袖子,给她递过去一串烤串,晏栖再次看见了那个纹身,比VELL杂志封面露出来的面积要大。
晏栖说了声谢谢,好奇地发问:“我可以问吗?你纹身纹的什么图案?”
他大大方方介绍:“我粉丝的名字。”
宠粉狂魔?
她仔细想了想,粉丝对于席灿一来说,的确是改变命运的关键点。
不过把粉丝名字当纹身的爱豆,倒是不常见,她投去赞同的目光:“她们对此肯定很开心。”
不过晏栖清晰地记得,小姨说那孩子在右手手臂上有颗痣。
他纹身的位置恰好是痣在的地方,现在根本辨别不了有没有身份标识。
“姐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纹身?”
晚风荡涤,少年神色晦暗。
他很聪明,从小时候就知道即使是朋友之间也会夹杂着动机和目的。
“不是。”她喉头干涸,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德国那一次,为什么不辞而别?”
听起来像是质问的语气,晏栖又补充道:“谈到了你的父母,然后你就走掉了,是因为这是你的逆鳞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巴别塔,是藏在血脉里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晏栖年少时的巴别塔叫做傅之屿,里面装载着她所有明恋暗恋的情愫。
她相信,席灿一也不例外。
“我经纪人打电话给我,我们有个外景需要去弗里德里西街道拍摄。”席灿一回答的滴水不漏:“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我语言不通,没办法留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