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错了吗?”岳人歌仍是微笑着看着他。
“我错了。”李牧懊恼地将脑袋靠在岳人歌的肩头,像小狗似的蹭了两下,“我……我有点兴奋过头了,所以……”
岳人歌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没事的,我都知道。”
其实他何尝不想。
“我妈妈呢,性格还是保守了一些。”岳人歌说,“你也看出来了,她对我和jade都很严格。其实直到前两年我们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下来。刚毕业那会儿我执意要去开鸡尾酒吧,她和我整整三年都没有联系。”
“我妈妈是个意志力和信念感都非常强的女人,”岳人歌说,“我也不敢保证如果她不能接受你,会给你什么样的中伤与打击。”
他的声音缓和如陈酿了多年的霞多丽,清新的果味拂过李牧的颊边,“亲爱的,我知道她很重要,正是因为她很重要所以我不愿意做太多这样的尝试。这回时间太短了,我们需要慢慢来,你已经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就已经够了。”
李牧吻在他的鬓角,“我知道。”
岳人歌的手在他背上轻抚,“你受委屈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委屈。李牧微笑着摇摇头,“话说回来,你刚才又接了什么电话?还是百里香的那个老板?”
“啊。”岳人歌松开他,张开双臂,笑眯眯地往前蹦了两步。
“易拉罐封装机已经联系好了厂家。不过他们的员工大会还没开,我看看时间——哦,马上就要开始了,视频会议,亲爱的老板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旁听呢?”
论理,李牧作为狄俄尼的员工,去听另一家酒吧的会议是有些不合适。而岳人歌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虽然他并未真的把“老板娘”这个称呼当一回事,但若是因此而享有了某种“特权”,比如真正接近并理解岳人歌的所思所想,李牧还是非常乐意的。
“我不出声。”他说。
岳人歌笑着又附赠了一枚香吻。
百里香的会议和狄俄尼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岳人歌分了李牧一只无线耳机,略过前边一堆琐碎的日常事务,大家开始真正讨论封装机的事宜。
购买大件物品,是一定要纳入到季度甚至年度的总预算的。百里香今年年初刚开业,并没有狄俄尼这样丰富的经验,财务的预算和实际开销简直就是两张皮,实际情况根本不跟预算走。这当然也和店长的能力有关。简言之,这家店就是岳人歌在不断贴钱。
看不到赚钱的希望,大家真心担心百里香会倒。眼下又增加一大块开销,除了店长这个岳人歌的工具人,几乎没有人同意再让这个贫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嗯,”岳人歌听完汇报,沉思了一会儿,“我归总了一下,大家反对的理由无非几个:一是目前店内开销太大,连带着对百里香的未来也失去信心。我经营狄俄尼快十年了,一家酒吧要开始独立赚钱,需要时间。何况百里香现在主打的是白酒创意调酒,在年轻人中的号召力有些欠缺。若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开源节流。所谓开源,就是要努力打响品牌知名度,吸引更多的新客,拉拢回头客——财务,你重复一遍上个季度的营业纯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