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厂的监控无异常,封卓鸣返回去找余声,刚好听见余声在叫他。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盖伦,可当看见旁边的陌生男子,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这个人就是杀死小刀的凶手,盖伦舍命追到这里,身负重伤。
余声用他的手机给迟川报了信,之后两人把一人一狗送到各自的医院,余声在那边看着,封卓鸣则在这边等迟川。
得知了前因后果,赵澄抱着膝盖歪在一边出神,封卓鸣看他的样子,问迟川赵澄现在是什么状态。
迟川说,封卓鸣他们从清姨的诊所离开后,他就一直盯着各处的监控,在见到军盟的人带走赵澄后,他带着凯撒跟了回去。
由于了解余声鸟窝的构造,他知道封卓鸣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小刀案子的线索全都系在赵澄一人身上,所以他必须回去找到赵澄,问个明白。
警局是他和余声打小就鬼混的地方,那时候老爹怕余声闯祸,不让余声出门,可越是这样余声越变本加厉,天天撺掇着迟川一起去老爹单位探险,久而久之就把警局的犄角旮旯全都摸了个透。
和凯撒进行过无数次配合,这次依旧默契,在探得赵澄被关在哪个房间后,他成功把纸条递了进去,也如愿钓到了人。赵澄在经过休息和照料后恢复了记忆,迟川把小刀被害过程说给封卓鸣,封卓鸣听后没说话,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看来那人就是凶手没错了。”封卓鸣说话带着狠意,又问迟川,“你说他叫了赵澄的名字?”
“是。”
“可他为什么要杀赵澄?”封卓鸣不解,如果是因为赵澄的军人身份的话,随便一个不都比这个有狗的强?还是说盖伦就是个诱饵,利用火药气味才能将狗和狗主人万无一失地引来?
封卓鸣目光落在赵澄身上,正欲伸手摸摸他,却听见迟川说:“他是赵平阑的儿子吧?”
封卓鸣手一顿:“赵澄跟你说的?”
迟川默认,封卓鸣说:“这小子嘱咐我们谁都不告诉,却告诉了你,看来是拿你当自己人了。”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迟川问。
封卓鸣:“就我们当兵的知道,赵澄说不想靠这层关系,压根没在警局里说。怎么了?”
迟川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封卓鸣恍然道:“你不会认为凶手是因为这个才想杀他的吧?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你都刚知道,凶手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
“还有别的可能么?”迟川声音很轻,轻描淡写中带着些笃定,让封卓鸣终于察觉出不对,“你怎么了?自从来了就不对劲?”
自打和迟川共事,封卓鸣对他的成见渐渐消除,这样阴阳怪气说话还要追溯到第一次出任务的车上,他联想到凶手脸上那道疤,眯了眯眼问:“你们和凶手认识吗?”
冰川脸松动一瞬,看向封卓鸣:“谁们?”
“你说呢?”封卓鸣盯着他,“一个案子里出现两个脸上有疤的人,不可疑么?”
一抹罕见的苦笑浮现在迟川嘴角,他说封卓鸣,你还真是喂不熟啊。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赵澄第一个冲上去,手却不知该碰盖伦哪里。医生说盖伦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外加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护士把病床推到属于盖伦的房间,赵澄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一不留神再把盖伦弄丢了。见盖伦脱离危险,又有赵澄照顾,封卓鸣决定去余声那边看看,他还打算带迟川一起走,却被赵澄拦下了。
“川哥……你能在这陪我一会儿吗?”赵澄没经历过这种事,他怕万一盖伦出了意外身边没个人能拿主意,而同样拥有警犬的迟川此刻就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求你了。”面对赵澄的哀求,迟川看向封卓鸣,封卓鸣望了眼弟弟泪眼婆娑的脸,独自转身走了。
宽敞的单人病房里,余声靠着墙,盯着面前病床上的人。
护士刚刚撤走了特别监护仪器,只留一只吊瓶挂着,男人除了受了些皮外伤之外并无其他伤处,昏迷则是因为疲惫过度。
“他的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余声问医生,果然医生把另一份检查报告给了他,说黄忠似乎曾经受到过严重的脑部损伤。
报告余声越看手越抖,最后唰地放下来,两秒后撕了个粉碎。
在屠宰厂发病又背人到医院,余声的头发早都趴了下去,恰好挡住了他脸上的伤痕,他无意识摸了摸自己,就在此时,男人醒了。
“魔鬼鱼……”男人声音嘶哑,似乎并不意外余声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杀了小刀?”余声开门见山问。
“小刀是谁?”男人皱眉思索,“哦是那个倒霉的警察,没错,是我杀的。”
“为什么要杀他?”
男人:“你是在替谁审我?警察,还是军盟?”
余声:“有区别么?”
男人轻笑,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喘了很久,疲惫地望着天花板,“难道你最想问的不应该是我为什么要那样杀了他吗?”
那张因急促呼吸而涨红的脸上,长疤也仿佛活了过来,充血放大,吐着信子在余声眼角舔了一口。
余声神色一凛,男人的目光落到余声脸上:“你大闹警局那天,我看见了你脸上的疤,那是怎么来的,能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