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余声大步走到床边,揪住男人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是赵平阑派你来的?”
他目眦欲裂,双手青筋凸起,晃动中,套在床边的手铐发出哗啦的声响,男人瞥过去一眼,扯了下嘴角:“冷静点,你没那么蠢。”
将人重重摔回去,余声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又忽然停住,反身回来抡了男人一拳。
重新靠回墙壁,余声问:“你是黄忠?”
男人在痛击的眩晕中回道:“我是。”
“为什么要引我们去屠宰厂?”
“那个质检间你不觉得眼熟吗?全港城只有这一家还在采取针刺采样。”他边说边睁开眼,语气似乎变了,之前羸弱疲软,一句话听不出情绪,现在却气息硬朗,吐字间难掩鄙夷之意,“你为了那个姓封的小子,搭了我的顺风车,用人烛做饵,他就不得不多看你几眼,魔鬼鱼真是能掐会算。”
像被人扒掉了底裤,余声从未察觉过如此寒意,眼前这个人是他计划外的视角,高悬如上帝,既能看穿他的戏码,也看透了他的底牌,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控事情的走向。
黄忠看着他说:“我们是一样的人,余声。”
“……医院血库和警局联网,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您,您别——魔鬼鱼?”门外进来一大帮人,为首的矫宏禄见到余声愣住了,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赵平阑迈着步子走进来,视线从余声定到躺着的黄忠身上。
一个平淡普通的对视,黄忠的眼里也没有任何异样情绪,这倒让余声有些意外。
“把人带走。”赵平阑吩咐士官,几名战士随后进来,强制终止了黄忠的治疗。
“凶手抓住了,我可以交差了。”余声说。
矫宏禄看见魔鬼鱼就条件反射往坏了想:“恶人先告状,谁知道是不是你抓的,没准你刚才是跟凶手对口供呢!”
余声笑:“矫局但凡你把智商用到正地方点,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样。”
“我——你你你……他他他……”矫宏禄气结,向上校搬救兵,赵平阑沉着脸问余声,“赵澄去哪了?”
余声:“问我做什么?不是你的人把他带走了吗?又丢啦?”
赵平阑面色更不善,旁边的矫宏禄也跟着清嗓子。
“迟川在哪?”赵平阑又问。
余声想了想:“这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昨晚上问我,我还能给你说个地儿。”
其实余声猜到他哥应该已经到了宠物医院,可他看不上赵平阑,死都不会说。
没想到赵平阑再次换了问题:“封卓鸣呢?”
“这回你该知道了吧?”矫宏禄爆发狗腿式的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