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十来个人跟你一起回来的吗?那些人呢?”
“死了,一夜之间,死绝了。”
“那死在山邕关的士兵呢?!他们的家人呢,没有人知道他们死在山邕关的嘛?”柳迟迟的心不断地下沉、
“他们以为他们被调到了跟越国对战的地方,笃定是因我的弃逃而死的,并非死在与三国联盟之中。”梁仲禹道。
“梁仲禹,你是蠢蛋吗?!这样的阴谋你看不出来?!”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还堆积成这副样子!
梁仲禹点点头,说道:
“恩,思绪太多,我理了一个月,我确定有山邕关一役,但是没有证据,我百口莫辩,迟迟。”
柳迟迟心脏突然抽疼,他看着自己,说他自己百口莫辩,眼中顿时一阵酸涩,眼泪差点要喷涌而出。
一个至刚至强的人,十年来,伤痕累累,守住内心的那份坚韧,淡看一切。
“你去查啊,你不是有燕阙嘛!”柳迟迟声音颤抖地说道,燕阙啊,情报届的无冕之王,有什么事情是他查不到的,一年查不到,查十年,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肯定不会的呀。
“我只让燕阙查了是否有山邕关战役的存在,查出来的结果是,没有,燕阙说一点痕迹都没有。
后来我又让他去查当年跟我回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燕阙说,他们回来后都跟家人说他们在山邕关的事情,但是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所以最后,他们都失心疯,自己了结了。”
人如果一直都在被否定,很容易地抑郁症,你越是想要告诉别人什么事情,别人一直在否认,你会怀疑自己的存在。
梁仲禹性格坚毅,他几次从死亡线上游、走,心性强大,只是他真的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这么多年,你有怀疑过这一切真的只是你幻想出来的吗?”
“没有,我一直坚信,这些真实存在过,我没有错,如果我不去山邕关,梁国早就灭了。”梁仲禹淡淡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柳迟迟,补充道:
“我的腿,就是被他们囚禁时给弄残的,我为什么要骗自己那些都是幻觉,旁人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国破家亡、兵马压境的滋味。”
柳迟迟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她的鼻子越来越酸,眼泪在眼中积了又积,最后才轻巧地落下,梁仲禹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笑着说道:
“这些只是前半段的事情,自从你给我看过我母妃的那封信之后,我才知道,原本我以为的,并非真的是我所经历、所看见的。”
“你查到了什么?”柳迟迟知道梁仲禹一直在让燕阙查东西,但是因为之前她并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没有去追问。
“我查到跟我回来的那些人,并非是自裁,而是被人杀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梁仲渊,包括之前夙云招惹的那人,也是梁仲渊的人,当年梁仲渊虽然是太子,但是因为我年少成名,而且军功累累,所以在朝中以及百姓心中的威望是超过梁仲渊的。
我一直以为是梁仲渊为了不让我对他的太子之位有威胁,所以要对我设计,就算我说的是真话,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证人,没有人会相信我,足以让我彻底沉溺下去,再也威胁不到他的太子之位。
一直到今天,燕阙查出来的东西,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梁仲禹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冰霜。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是谁?”柳迟迟的喉咙紧了紧,她抓着梁仲禹胸前的衣襟,因为太用力,所以骨节处都泛着青白,肌肤下青紫色的血脉格外地清晰。
“父皇。”梁仲禹吐出两个字,眼中的嘲弄铺天盖地翻涌而来。
“什么?”当年不是皇上力保了梁仲禹吗?
“恩,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操控,不然当年山邕关一役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是他派人把所有的痕迹给抹平了,当时的梁仲渊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他怕我造反吧,嗤,我手握百万雄军,军中很多人只听我的命令,这样就让他有了危机感,真是可笑。”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指明是他?”柳迟迟睁大了眼睛。
“燕阙找到了他跟樊国、陈国、南国的来信,山邕关一战,至始至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才是知道最清楚的人,至于越国,只不过是渔翁得利罢了,为了铲除我,甚至愿意屈居越国之下。”
他的声音中满是失望,满腹诡计,猜疑不止,对亲人狠下手,这就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