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银炭在紫铜盆中烧得通红,大橘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又一次凑了上去。
岳望舒只得又一次抓着它尾巴给拽了回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离炭盆远儿点儿!”
这个小笨蛋,七天前才被燎了猫须、前天又被烫糊了背上的橘子,居然还不长记性!
岳望舒只好把大橘抱在怀里,忍不住喃喃自语:“有那么冷吗?”——你丫的可是穿了一身皮草,按理说应该很抗冻啊。
小菊又往炭盆里添了两块银炭,“主子,今年冬天可冷了!外头北风飕飕的,奴婢今早出去倒灰,手指头都要冻掉了。”
岳望舒挠了挠头,她倒是没觉得多冷。
忽的,她想到了自己的生命光环的被动技能,显然也在一点点改善她自己的体质。
哪怕隆冬腊月,只穿着件夹薄棉的袄子,便丝毫不觉寒冷。
她伸手摸了摸小菊的手背,的确有点冷,便道:“你去开了库房,每人赏一匹棉布、十斤棉花,趁着天气还没有大冷,赶紧整治一身厚实的冬衣吧!”
小菊听了这话,瞬间高兴坏了,“多谢主子!”——她身上的冬衣还是入宫那年所制,缝缝补补都三年了!如今能添上一身暖煦的新冬衣,对小菊而言,简直比过年都让人高兴!
看着蹦蹦跳跳,欢喜得像个孩子似的小菊,岳望舒不禁莞尔。
正在此时,都太监李约快步跑了进来,躬身道:“主子,皇爷驾到了!”
岳望舒露出意外的神色,诚然,她的大招前日就冷却好了,但是,前日突降暴雪,这路怕是不好走。没想到,皇帝还是来了。
她连忙放下大橘,正要出去迎驾,却见堂门依然被推开了。
数月未见,皇帝还是那副清瘦的模样,一身紫青福纹玄狐大氅垂至脚踝,头戴玄狐里锦帽,衣襟、领口都出了极好的风毛,风毛深黑浓密,这样一身行头,自是说不出的贵气。
但皇帝的气色却比数月前逊色了几分,苍白中带着几分乌青,进来之后,却并未脱下大氅,而是先打量岳望舒一通,“你瞧着长胖了些。”——精神气也极好,瞧着比在宫里的时候还好。
刚行了一礼的岳望舒:……不会说话就闭嘴!!
岳望舒磨了磨牙,努力挤出个和善的笑容:“皇上瞧着倒是清减了些。”——尤其是脸上,本来就没二两肉,现在下巴都尖了!
晏铮苦笑了笑,“冬日天寒,前些日子招了风寒,昨日才好,否则朕前日就该来了。”
看着皇帝一副病弱可怜的样子,岳望舒也生不起气来,便吩咐小菊:“去煮一盏姜茶来。”
“是!”
这姜茶做起来倒也简单,用茶叶少许,生姜几片去皮水煎便是了。
一会儿功夫,小菊便端了红糖姜茶上来,这东西,主子来月信的时候喝过……
微微烫嘴的红糖姜茶下肚,皇帝晏铮方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这才脱下了玄狐大氅。
“你月前送回宫的柿饼很甜。”晏铮微笑着说,“朕吃着很是开胃。”
岳望舒点头道:“柿子有健脾开胃之效,不过此物性凉,皇上体虚,不宜吃太多。”
晏铮笑容僵住,良久才道:“朕……知道了。”
岳望舒: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搞不懂这个病秧子皇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便道:“那个,要不我先帮您把个脉?”
晏铮复又露出笑容,“如此也好。”说着,他撩起自己宽大的袖口,露出大半截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