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啊,志同道合也好,惺惺相惜也罢,该让的利,那是一份都不让的。
白云芷慧黠一笑,“听说这唇脂,姐姐加价颇多啊。”
惜玉尴尬干咳几声,“咳咳,这换了银质贝壳唇盒,成本不同,自然,加了些价的……那,便十二两一个如何?”
白云芷笑容甜美,“十五两一个,姐姐道如何?”
“…………行,行吧。”
第8章悔不当初
因为抬了一手好价,且惜玉又主动付了三成的定金,所以白云芷心情格外的好。
想着正好有些空闲,便把制作唇脂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出什么差错。于是便马不停蹄地采买原料,熬制,定色,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开心了没几天,却被败坏了兴致。
那便是二房的长女白云依,借着给祖母侍疾的由头,住进了白府。想来也是好笑,祖母病得连下榻都难时,她不来,现下大好了,她却住了进来。
在白云芷印象里,二房中,也就刘氏难缠了点,她这堂妹,平时也就是每每跟在刘氏屁股后面,讨巧卖俏,在大房舔着脸要些甜头而已。就当她是一般十四岁年纪的小姑娘,只不过性格便扭,狡猾多变了些,虽不可爱,甚至有点讨嫌,但以往在祖母面前倒也挑不出啥错来。
白云芷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成熟女性,并不想与这小姑娘计较。且打着行孝的幌子,白云芷也总不好拂了这份意,让二房没脸倒是小事,寒了祖母的心那便不好了。
可自从她住进白府之后,白云芷行事的确颇有不便。闲时她不多在祖母身边呆着,倒老在白云芷面前晃悠。白云芷原料她是个有眼色的,以为态度冷淡些,白云依便知难而退。结果不知她是真看不懂,还是装傻,竟还继续在白云芷面前叨扰。
白云芷看个话本,她明明识字不多,却硬是要在旁插科打诨,没话找话;
白云芷外出采买,她便也要嚷着作陪;
就连白云芷掌家时,她在旁也要发表出一番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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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七八日,白云芷便被她烦得头昏脑胀,心气郁结。
“堂姐!今儿可要出门?”白云依兴冲冲地跑进白云芷的闺房,跟着来的还有气喘吁吁,一脸为难表情的侍女。显然是没将她拦住。
白云芷被聒噪得脑瓜子疼,也不像前几日那样顾她脸面,别过头道,“依儿,你若有时间,也该多在祖母面前侍奉,别有事无事到我面前来。”
白云依却笑道,“祖母都说了,眼下大房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得亏了堂姐生财有道,倒还说让我多向你学学哩。”
白云依如此油盐不进,也并非看不懂别人的眼色。只不过来白府之前,刘氏便对她的交代过,“依儿,你此行去,有两桩要紧事。第一桩,便是探明你表姐是靠着什么门道赚的钱,第二桩,便是撮合你姨母和伯父,为其助力,让他俩成一对佳偶。”
白云依想到,这些年若不是母亲用心谋划,攀依着大房,二房过得是什么日子便是想也不敢想的,于是颇听母亲的话。处处黏着白云芷,也是想要得她信任,打探一番白府的生财之道,只不过不得其法,反惹人烦而已。
其实白云依从小就羡慕白云芷是官家小姐,能住在城东,邻居都是些达官显贵。还嫌弃过父亲没什么本事,老想着若是那时父亲也考取了功名,那她便也是官家小姐了,□□父当年也不至于做主分了家,把这地段与格局都上好的宅子留给了大房。
白云依在面馆,接待的多是些马夫、小贩类的粗鄙之人,知礼的没有几个,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生的还有些俏丽的女子,免不得还要被顾客言语上调戏一番时,一想到白云芷却能在这豪宅深闺中,岁月静好,读书绣花,她便嫉妒到恨不得和白云芷换个身份。所以每次刘氏带她去白府,她总是兴致高昂。
但此番上白府,竟发现府内处处都变了样,家中装潢一新,家具都添了许多,就算她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也看得出来,现在的白府处处都透着些雅致。下人也几乎多了一倍,一时间她竟有点想不出之前的白府长啥样了。
只不过,白云依却并不能沾上多少光。之前大房虽落魄,但白云依每每来时住的,都是上好的朝南客房。现下,白府瞧着倒是富裕了,可她却要住那朝西的下人房,她那美貌的堂姐,轻飘飘和她道,“哎呀,之前那间客房,被改成了小书房,博儿也大了,便不好与父亲共用书房了。左右祖母快要大好了,就暂且委屈依儿妹妹了。”
人家改府邸给嫡子做书房,她便也不好生什么意见。不过幸好,下人房里东西都一应俱全,床褥背铺都是上好的丝绸制成的,她以前哪儿睡过这样软的床,便觉得除了西晒了点,倒也没有什么。
住下人房便也罢了,可很多事情都颇受管制,行动受阻。除了去祖母院里畅通无阻外,库房不让瞧;书房不让进;连去趟厨房,下人也是要拦着她的……这两天,连去白云芷的房里,竟也都是要用闯的了。来了快十日了,竟没有窥探出丝毫生财之道的踪迹,倒是感受到了白云芷不耐烦程度直线上升,她又忧愁不知道怎么同母亲交差。
“我哪儿有那么多功夫陪你说话,府里样样都是事儿。你若是实在闲得发慌,便回去帮衬着二叔母看店。”白云芷语气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