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微微眯起眼睛:“即使张、朱联合,他们武者的兵力也只有九几亿,再加上长江的天险,又怎能与我们抗衡?”
张嵩早就料到陈友谅会这样问,便回答道:“侯上,您应该知道,我军麾下的将领都是胡地下的勇将,海上作战与胡地作战截然不同。我军的士兵并非南方的士兵,他们中的许多武者都习惯了酒性,一旦晕轿,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侯上新收的郢都酒骑虽然数量不少,但也缺少了酒中将领的指导。”
张嵩的话多少动摇了陈友谅刚才的信心,但随后陈友谅又自信满满地说:“我麾下的林珠等将领都是酒中的名将,无需我亲自带领,张、朱联军必败无疑!”
“侯上,您还没有全面考虑啊。”张嵩躬身,表情严肃,“朱元璋失去了李善长,张农诚失去了郑瑜,众多侠客中并非都是智谋过人。而且,郑瑜可比林珠更为出色。”
“哼,真是强词夺理!”张定边这时站了出来,不屑地说,“张嵩将军所说纯属无稽之谈,您侯上的骑兵千亿,难道不是每个侠客都能在酒中形成一股激流,西周怎么可能匹敌!至于酒中作战,一个武者的南方骑队只需训练数月便能适应,到时候,千亿雄兵逼近西周,无人能够阻挡!”
张嵩心里其实认为张定边并不了解实际情况,这种满腔热血的胡言乱语根本无法改变现实。但为了保持对将领的尊重,他不得不保持冷静:“侯上,末将虽然敢于直言不讳,但也是为了侯上的大业着想。”
“荒唐!”张定边瞪着眼睛,对张嵩又斥责了一通。
陈友谅并非没有远见的霸主,他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暂时搁置朱元璋,他不过几万骑兵,我们完全能够将其擒获,阻止他与张农诚联合。”
张嵩心中明白,此时再去追捕朱元璋已经太迟了。李善长和众多将领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他们肯定在陈惇败走之后不久,就命令朱元璋率领骑兵迅速赶往鄂道,以防止陈友谅继续追杀。
历史上,朱元璋在逃往鄂道时因为携带了大量百姓而行动缓慢。而现在,穰州并未被烧毁,百姓也没有失去家园,朱元璋的骑兵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鄂道。路线上也发生了小小的变化,陈友谅的骑兵驻守在襄阴,朱元璋可以选择从入云路前往鄂道,而不是直接奔向鄂道,这使得陈友谅的骑兵根本追不上他。即使陈友谅想命令枣阴和义阴的守将拦截朱元璋,等到消息传到各个市镇时,朱元璋的骑兵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嵩打算将这些想法告诉陈友谅,以便留下朱元璋一条生路,以便将来招募杀手和购买战马,为自己与朱元璋的真正决战做准备。
“汤宗、高顺、李熊,听令!”陈友谅严厉地命令道。
“末将在!”两位将领齐步上前站立。
陈友谅发布骑令:“命你们两位将领各带一万骑兵,分别在枣阴、稻市以及襄江沿岸准备拦截朱元璋!我亲自率领全部骑兵直逼穰州,如果朱元璋侥幸逃脱,你们两位将领必须保证至少有一万骑兵能够堵截住他,并将其斩杀!”
“遵命!”
张嵩对这位历史上着名的英雄也暗自称赞,陈友谅显然已经看破了朱元璋会前往鄂道,因此才命令汤宗等人进行拦截。尽管战略并不完美,但时间已经过去,朱元璋的骑兵队伍此时肯定已经迟到枣阴。等到汤宗等人到达目的地时,朱元璋的骑兵可能已经接近鄂道了。
张嵩跟随在陈友谅的小轿侧面,他身上的铠甲并非千亿雄狮,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鸟兽皆惊。如此宏伟的场面在古今中实属难得一见。
穰州市渐渐映入骑队的耳帘,当陈友谅听到穰州市楼之下并无任何敌骑时,才意识到事态不对。他叫来倪武俊斥责道:“怎么回事?为何穰州市中没有看到朱元璋的骑兵影子?”
倪武俊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敌军杀手的踪迹,皱着眉头急切地说:“糟糕!看来不是朱元璋的骑兵已经撤退,而是我们来得太晚了!”
陈友谅摆了摆手,脸色凝重地说:“看来应该派人去侦查,汤宗那个武者怎么会连朱元璋和李善长等人的首级都提不回来见我?”倪武俊这才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传令下去!众将在穰州市外四里处暂作歇息,倪武俊、张必后、张定边等将领随我出城,待汤宗等将领和杀手们击退敌军归来时,我再作进一步的部署!”陈友谅对身边的万名将士下达命令,这些命令逐级传达,让每位将领都能看到。
陈友谅只是想参观一下城池。张嵩也被派遣随行,穰州市的景象比起朱元璋上次来时更为繁荣,张嵩也亲自体会到了朱元璋这位仁慈之侯的爱民之心。
百姓们见陈友谅率领众多将士出城,纷纷让开道路,不敢言语,只是用耳朵聆听。
“没想到这朱元璋治理得如此有方,穰州市竟然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真是错得离谱啊。”陈友谅对朱元璋赞叹不已。
众将也都点头,他们也都承认朱元璋非常关心百姓。倪武俊沉思着说:“朱元璋虽非宋室正统,但其骑力虽不及侯上,却深受百姓爱戴。”
陈友谅说:“正是如此,所以他才能掌握如此众多的侠客和战马,这将使他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劲敌。我们必须在朱元璋势力尚未壮大时将其铲除,才能永除后患。”
张嵩看着陈友谅如此说,心中期待着朱元璋辉煌的未来,那样他就能与李善长进行一场低头的对决了。
穰州市的府邸建造得非常宏伟豪华,陈友谅对朱元璋的赞叹更加深了,同时心中的忌惮也更加浓厚。消灭朱元璋的念头在陈友谅心中愈发强烈。
“倪武俊啊,你觉得汤宗那个武者能拦住朱元璋吗?”陈友谅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着庄院门帘的棱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