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武俊沉思片刻,回答道:“侯上,您是不是在猜测朱元璋会从哪条路逃跑呢?我认为以李善长的聪明才智,有七成可能会选择走水路。”
“也就是说,他会走襄江。”陈友谅也点头同意,“那我们倒要看看,等会儿是不是李熊能提着朱元璋的首级来见我。”
张嵩对倪武俊的智慧十分钦佩,他确实不愧是陈友谅身边的智囊之一。即便猜到了朱元璋的骑兵可能会走襄江水路,但时机已经错过。
走出朱元璋曾经居住的庄邸,陈友谅一边欣赏着庄园中花园里盛开的花朵,一边没有停歇地评论着建筑和园艺。
夜幕快降临的时候,汤宗两位将领没有带着任何骑兵归来,陈友谅也没有显得过于着急,随后命令全军返回襄阴,他自己和众将领则留在穰州继续等待汤宗等将领的归来。
张嵩在闲暇之余也开始在庄园中漫步,偶然间走进一间与其他房屋风格迥异的屋子里。尤其是那间摆放着汤竹简床和笔墨的房间,其布置与元末统一天下的规则有着不小的相似之处。
走到竹简架前,发现下面的竹简中,显然有几位武者曾在朱元璋逃走时被带走,现在只剩下几本废弃的竹简零散地堆放在下面。
张嵩随意拿起一本仔细阅读起来,他对于历史和军事之事酷爱至深,对这些武学典籍的掌握娴熟,甚至不输于古代的侠客。
“五合阵!”当张嵩听到这两个小字时,表情顿时凝固了。他这才恍然大悟,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正是李善长,这本阵法秘籍已经失传已久,但对于精通各种战法的李善长来说,这不过是一份普通的竹简。
张嵩仔细阅读了五合阵多次,大致了解了阵法的奥秘,闭上眼睛默默记下了五合阵的全部内容,然后将竹简烧成灰烬,离开了房间。
“说起来,这五合阵将成为我对抗李善长的杀手锏,但更讽刺的是,这把杀手锏并非李善长赐予我的。”张嵩自言自语着回到了自己临时的房间。
夜色蒙蒙,天色已晚,但汤宗等将领仍未归来。陈友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朱元璋反败为胜,抓住了汤宗等将领,毕竟朱元璋的骑兵不过几万。
众将士们开始感到担忧和焦急,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而沉闷。
正午时分,庄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只见汤宗、高顺和李熊两位将领急匆匆地朝庄内赶来。
陈友谅见状,立刻让人请两位将领出来,亲自迎接。
“侯上,末将在枣阴一带始终未等到朱元璋的骑兵出现,开始怀疑朱元璋可能走了一条不同的路线。但等末将派遣了众多侠客分别前往高顺、李熊两位将领那里时,发现朱元璋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末将担心无法完成侯上的命令,便又吩咐侠客继续按照原定路线追杀,希望能找到朱元璋。然而,两位将领在竟陵一带会合后,依然没有找到朱元璋的踪迹。请侯上责罚!”汤宗和李熊两位将领一进门就跪地请罪。
陈友谅长叹一声:“李善长那人心机深沉,必定是悄悄带着骑兵撤退了,这怪不得你们两位武将。连日赶路,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汤宗两位将领十分感动,行礼后起身,走到众将之中。
“侯上,接下来该如何部署?”倪武俊询问道。
陈友谅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朱元璋终究会落得被击败的下场。他可能已经去联合张农诚了,那我们就让他孤军奋战,看他一个武将如何能够战胜我。”
“侯上,您可以考虑这样!”张嵩上前禀报道,“西周没有长江的险阻,我们的骑兵没有太大的劣势。侯上可以培养杀手数年,等到几年后再图霸业也不迟。”
众将领听张嵩的话,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陈友谅原本就心情烦躁,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张嵩!你一次又一次地劝我不要进攻西周!难道你认为我那千亿骑兵不是你一个武将的对手吗?难道是你暗中与西周的张士诚、朱元璋等人勾结,想让我错过战机吗?”
“末将不敢!”张嵩也明白陈友谅雄心勃勃,渴望在南方称霸,很难阻止他出兵浙西。
陈友谅走到张嵩面前,盯着他的表情说:“你应该用杀手之术,夜袭能及的侠客屈指可数,为什么你如此害怕张士诚和朱元璋的联合呢?”
“侯上,末将并非害怕张士诚和朱元璋的联合,而是认为现在夜袭时机未到,侯上可以暂且平定舞阳、威宁等地。”张嵩回答,他心想如果陈友谅受到小挫,自己的杀手权力也会相应削弱。
“荒谬之谈!”陈友谅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张嵩!从穰州之战开始,你就一直袒护朱元璋,难道是被朱元璋的仁慈爱民之心,或者是李善长的智谋所迷惑?难道你想投靠他吗?!”
张嵩知道再解释下去也是徒劳,陈友谅的怀疑加上他认为西周必败的观点,只会让他自己讨来更多的麻烦。
陈友谅转向倪武俊:“我打算很快就发起对西周的杀手行动。依你的看法,我们应该在哪里驻扎杀手?”
“侯上,与张士诚和李善长的小战必定会在长江流域展开,因为通往西周的宋路非常遥远,我们的骑兵行动起来较为方便。依我之见,应该在乌竹驻扎杀手,那里储粮充足,南面有宋阴的补给,是个极佳的地点。侯上可以占据地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倪武俊自信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