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眼神?
睥睨、傲视、骄狂。
严祭酒回头看了身后不争气的学子,个个耷拉着脑袋,如丧考妣。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严祭酒骂道:“龙舟赛输了不要紧,秋闱将近,那才是你们真正的战场。”
学子们这才昂起胸膛,从容走回书院。
谢凝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严祭酒说的什么,她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她还没有仔细回味这番话,只觉得被什么抓住,转眼便进了一间小院。
她刚想呼救,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
韩元驰把她堵在墙角,双眸里闪着怒意。
谢凝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示意他松开手,自己不会大喊。
韩元驰刚松开手,谢凝猛喘了几口气。
“你很喜欢把人堵在墙角吗?”谢凝怒道,凤仪宫如此,这里又是如此。
此处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见,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只对你一人如此!”韩元驰语气不善,“我警告你,别招惹萧埙。他可不像看起来那般呆笨。”
谢凝觉得‘招惹’二字十分刺耳,反问道:“为何你会觉得我‘招惹’他,而不是他‘招惹’我?”
“你如此聪明,若你不想被他招惹,十个萧埙近不了你的身。”韩元驰看着谢凝的脸,真是冷若冰霜,“你疏离一个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本王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相识两年,有过命的交情,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谢凝只要一生气,眼角就会漫上一层红晕。
此刻,那团红晕越散越大,艳如桃李。
“韩元驰,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没有招惹萧埙,相反,我尽量远离他。但他偏要上赶着,我避无可避;第二,这是在国子监,我不想招惹是非,有些事能忍则忍,但那不代表我什么都能忍!第三,萧埙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我就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专门来提醒你。”韩元驰把那根几乎戳着他鼻梁的手指拿开,“虽然还没有成婚,萧埙屋里已收了不少通房丫头,家里养的伶人可以组个戏班,至于那些小倌,都是各地的绝色。”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他家后门每月拉出去多少人?那些人要么是被活活打死,要么是被虐待致死。你要不想被横着抬出去,能离多远离多远。”
他看着谢凝平静的面容,以为自己的话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自己会是例外,每个踏入萧府的小倌都曾这样想过。但对萧埙来说,你也好,小倌也好,不过是能引起他兴趣的物件,待新鲜劲过了,一样弃之如敝履。”
京中纨绔众多,但能做到萧埙这般的,却是少数。
“谢谢歧王殿下,我会小心的。”谢凝俯身施礼。
韩元驰这才退后一步,侧身站好。
腰间的暗扣不知何时掉了,有些松垮。
“殿下,你的扣子呢?”谢凝指了指韩元驰的腰间。
“掉了。”韩元驰不经意地说道:“不是,你别叉开话题现在是说扣子吗?现在是说你的安危。”
此时,卫融匆忙赶来,附在韩元驰耳边说了三个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