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懂些医术,母妃今日召他来,想让他帮我调理身体。”韩元俨是个实诚孩子,有一说一,从不撒谎,他挠了挠头,“真奇怪,他怎么走得这样快?”
“三弟,回吧!”韩元驰劝道:“左右学里只放一天假,明天又能见到了不是?”
说罢,转身进了‘凤仪宫’,独留韩元俨在原地莫名。
厚重的宫门后,谢凝娇小的身躯躲在那里,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腮边挂着一颗泪。
韩元驰走过去,做出了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动作,他伸出手,以指腹抹去了那颗泪。
武人的手常年拿剑,有薄薄的茧,在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韩元驰做完这个动作,尬在原地:他在做什么?他明明很轻的,怎么给人弄得这样红?
谢凝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他是男人,她也是‘男人’,男人给男人拭泪,太奇怪了,不是吗?
据她所知,歧王殿下并没有断袖的癖好,府里也并不像别的官宦子弟,养着小倌。
她看向韩元俨的眸子,那眸子里有明显压抑着的欲望。
见了鬼了!
这是男人对‘男人’该有的眼神吗?
她抱紧木匣,就要冲出去,韩元俨猛然把手臂撑在宫门上,挡住她的去路。
“人还没走。”他低声说道。
宫门外,韩元俨在原地打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看到人影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可闻。
韩元驰又闻到了那股馨香,比之前都要浓烈。
他低头看,谢凝腰间并没有香囊,那这香味是从何而来?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从白皙修长的脖颈到小巧精致的耳垂,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见了鬼了!
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
宫门外终于归于寂静,想来韩元俨已经走远。
谢凝赶紧从粗壮的手臂下穿出,仓皇逃出,却见一碧色宫装女子站在山茶花树下,姿色无双,超凡出尘,竟衬得洁白的山茶花成了俗物。
她冷眼看着门后的一切,对两个男子之间的拉扯视若无睹。
曾经的熙宁郡主,以前的歧王妃,现在的宁妃娘娘。
她的身份一变再变,性子却还是一如从前,凛如霜雪。
她朝韩元驰颔首致意,尔后,飘然离去。
“宁妃娘娘,请留步。”韩元驰突然说道。
熙宁郡主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歧王殿下放心,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
山茶花树上,有一方碧色的汗巾帕子。
谢凝走上前,把帕子折好,拱手上前。
“宁妃娘娘,您的帕子掉了。”
熙宁郡主缓缓转过身,接过帕子,眼光却在‘凤仪宫’的照壁上打转。
“歧王殿下,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这宫里住着,实在憋闷。”
她喜欢在宽敞的院子里自由自在,而不是被束缚在那四方天里。
韩元驰拱手施礼,“最快下月初十。”
熙宁郡主看着谢凝,表情玩味。
“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