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各位的商号的粮食药物的节余和分配事务就跟皓月商量罢。”
他倦倦地揉了揉眉头,忽又想起:“上次经河南运往塞北那笔被劫走的货物,可有消息了?”
冷霜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愿回答这事,但还是开了口:“已经被送回来了。”
坐上的众人放松了神情,这笔货运都是江南最昂贵的丝绸和茶叶以及药材,甚至还有一车是价值上百万银子的珍贵南方珍珠,如若丢失,不知将是多大的损失。
萧容荒却眉目未动,只问了一句:“怎么回来的?”
冷霜僵硬了脸,只答了一句:“一位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人雇马车将货物送回了京城萧号的商铺中。”
众人纷纷议论起这位江湖高人。
萧容荒也不再追问,按着胸口轻微地喘了口气,开口:“今日就到这吧,此次事务繁杂,只好请诸位多留几日了。”
众人连道客气,起身告辞。
是夜。
洛阳的晚风,不似塞北的冷烈,而是软香的,低回的,仿佛秦淮河边女子的轻声婉唱。
晚风吹拂过了院落间的木槿花。
几朵紫红的花瓣凋零在了窗台。
房内昏黄的烛火下,软塌上的一个男子合衣半躺着。
冷霜在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爷,晚餐可要用点?厨房熬了莲子粥。”
萧容荒摇摇头,精神疲软。白日里的诸事繁杂已经耗光了他所有力气。
他每日夜里回到房内,就躺在塌上,阖着眼动都不再动一下。
全身浓重的倦意袭来。
日日各地的事务不断传来,他耗尽心神,仅仅为了不再去想那肝胆俱裂的痛。
那种全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人的空荡。
他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个疼他的亲人。
冷霜立在窗台前,看着塌上的男子抬手轻轻地按向了胸口,眼见着他呼吸有些艰难起来。
他连忙走到了房中的柜间,翻出了一个瓶子,拔开了软木塞子,倒出了数颗药丸,送到了他口中。
萧容荒闭目吞下,冷霜将他扶了起来,伸手抵在了他的后背,运功帮他散开药效。
胸口的针刺般的闷痛开始有些舒缓,萧容荒睁眼开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