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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2页）

&esp;&esp;他本平淡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不同，像叫砚石化开的墨，晦暗不明。

&esp;&esp;最后只余一字辨不清情绪的：

&esp;&esp;“好。”

&esp;&esp;帝王轻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洒在少女颈侧：“朕等岁岁教我。”

&esp;&esp;其实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刹，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便蓦地在姜岁绵心中疯狂滋长。

&esp;&esp;又或许还更早一些——在把话说出口的那瞬，小姑娘就后悔了。

&esp;&esp;可惜对方反应得实在太快，让她连改口的机会都没有。

&esp;&esp;待人儿再想挣扎一二的时候，沉如玉石的“好”字就这么落于她耳。

&esp;&esp;以及那后一句

&esp;&esp;教他。

&esp;&esp;字书、谋略、帝术自相识至今，她好像一直在被他教着，护着。

&esp;&esp;从未有一次，是她能在他之上的。

&esp;&esp;人不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除非

&esp;&esp;那个坑越来越大。

&esp;&esp;大抵是红烛太盛，晃了人的眼，又许是冬日的寒风太过凛冽，把那仅存的理智都给吹散了。

&esp;&esp;望着对方那副再熟悉不过的俊美容色，鬼迷心窍的小兔子可耻地心动了。

&esp;&esp;她努力回想着那没瞥过几眼的图册，伸出手，触向了帝王腰间。

&esp;&esp;几近相拥的动作于使力一途上，并不算多么友好。

&esp;&esp;盯着手上怎么也解不开的玉带钩，姜岁绵眉心小小一蹙，抵在人身前的指尖不自觉用了几分力。

&esp;&esp;以她的力道，原该推不动他的。

&esp;&esp;可那方铺就好的喜榻之上，却是多出一道身影。

&esp;&esp;织龙绣凤的锦褥向里微陷下去。雍渊帝静躺在上，手却是从自己腰上掠了过去，护住了因惯性而一同倾来的小姑娘。

&esp;&esp;待小兔子迷迷瞪瞪地重新坐直身子，还不待使劲呢，原本任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的墨玉却突然裂了开来。

&esp;&esp;毫无征兆。

&esp;&esp;系于帝王腰间的玉带便这么松了。

&esp;&esp;姜岁绵看着手上的碎玉，先是愣了愣，然后方在人一声轻唤中回过神来。

&esp;&esp;她望着那厢任人撷取的帝王，又缓了缓，才如梦初醒地把手里的东西丢开了去，转而揪住了人前襟处的扣袢。

&esp;&esp;但那扣子当真是有点难解。

&esp;&esp;也不知是如何绕的。

&esp;&esp;一颗又一颗，一层又一层，大红襟处，金丝所绣的暗纹细细藏着，却是彻底被剥离了开。

&esp;&esp;他身姿仪态从无瑕疵。

&esp;&esp;衣下更是。

&esp;&esp;望着映入眼帘的盛景，姜岁绵那双盛水的清瞳骤然一缩，被美色所惑的神智不知从何挣脱了缰绳，呼啸着闯回了她脑海里。

&esp;&esp;她缓缓仰起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