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你给哀家站住!”
桌面因为巨大的拍打而发出响声,张太后在淑妃的搀扶下起身,拦住宋闻璟:“皇帝如今羽翼颇丰,对自己的生母也不恭敬了,可是要天下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不孝?”
“没有人敢骂朕。”
宋闻璟坚定地回望强硬的太后娘娘:“自朕登基,朕知人善用,天下太平,何人敢骂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好?”
何人敢骂?
宋闻璟的脸上只差写着:谁也不敢骂,只有太后娘娘您仗着身份,在后宫耀武扬威,搅风搅雨。
张太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也颤颤:“哀家……哀家从前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让你屁股底下的龙椅坐得更稳,你就一定要抓着哀家这点不放吗?
张家强大了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舅舅还会害你吗?哀家会害你吗?”
对于她的激动愤怒,宋闻璟眼神冷漠,没有半点波澜,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母后莫要忘了,这天下姓宋不姓张,朕也是宋氏子孙,并非你操控朝政的窝囊棋子。”
什么为了他好?
不过就是看他是亲生儿子,比较好操控,所以才让他登基为帝。
把自己的野心包装成母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安理得的继续伤害亲生儿子,简直不可理喻。
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宋闻璟就松开了苏皇后的手,转头吩咐她:“日后慈宁宫再传你,你就让你宫里的人去回了,今日若不是朕来得及时,有你好果子吃。”
语气里还是有几分关心的。
少年夫妻终归是有情分在的,平日里闹得再凶,在该一致对外的时候,皇帝从不会让苏皇后一人面对。
往往救苏皇后于水火的,总是宋闻璟。
这让她如何不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不该有的期许和感情?
“臣妾知道了。”
苏皇后点点头,目光柔柔:“珍昭仪怎么样了?”
宋闻璟摇头:“太医说她体内有寒气,调养了大半年,也快痊愈了,这次流血不止反倒是好事,接下来再吃几幅药,便于子嗣无碍了。”
叶氏被撵出宫时,发了疯似的朝珍昭仪冲念念,要不是宋闻璟反应快,人就要被她撞伤了。
但珍昭仪当时好像受了惊吓,下身流了好多血出来,皇帝还以为她有了孩子不自知,赶紧召了太医来。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并非大家以为的小产。
玉芙宫的炭盆烧得旺旺的,妙霞将窗子都关了起来,只余留了几条窗户缝,怕空气不流通,烧着炭盆会中毒。
春桃端了一碗热的红糖水来,里面温着一个整鸡蛋,还有红枣、枸杞等温补之物。
“娘娘,你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还以为她家娘娘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却因为她们的疏忽而流掉了。
玉芙宫墙角有葱葱的部分身体器官,还是陈康公公去岁安排小太监们扫雪的时候发现的。
他当即便下了死命令,不许将消息透露出去分毫,否则让他抓到了,一律送去辛者库做苦力。
沈时鸢知道之后,才布下了今日这个局,葱葱也总算可以安息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血崩”,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的想换个星球生活了。
沈时鸢来了癸水,不能侍寝,敬事房便撤了她的绿头牌。
头几天皇帝宿在蒋贵妃和淑妃宫里,第五天却有消息传出来,皇上在翻了张嫔牌子的当晚,在半路上碰到一个秀女,那秀女承宠了。
今儿个一大早,皇帝的圣旨已经晓喻六宫,储秀宫的姜采女被封为姜宝林了。
皇后的坤宁宫里,一如既往的很热闹。
沈时鸢肚子还疼着,苏皇后出来前,都在闭目养神,也没人敢上来找不痛快。
毕竟前几日罪人叶氏的双脚被废,从永安宫至宫门口的青石板路上,滴滴答答鲜红的血液流了好长一段路,看到的人都怀疑她会血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