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素圈的银戒指。
待乐韵看清这枚银戒指时,她眼睛亮了。
乐韵的反应,被一直都在暗自观察她的张晓尽收眼底。
看到有作用,张晓抓住机会,深情地说:“你还记得这枚戒指吗?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我送你的礼物。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逛街,你在橱窗里看到了它。当时我们还是穷学生,你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就推说不喜欢。但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你扭头看了橱窗好几次。”
乐韵伸手从桌上拿起戒指,手指拂过戒面,定定地看着。
张晓知道她动了情,心中窃喜,继续煽情:“我知道你喜欢,所以奖学金一发下来,我就立刻去买来送给你。你一直戴着,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直到后来,我向你求婚,你才把它摘下来,换成了婚戒。本来这枚戒指一直保存得很好,后来我们搬家,你发现戒指找不到了,还难过了很久。前几天,我收拾东西,居然在我的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
他握住乐韵的手,手指的冰凉让他向后缩了一下,随即又紧紧握住:“老婆,你看,这就是天意,连上天都在提醒我们,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有尽。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
乐韵的手,挣扎着从他手中拿开。
这个反应也在他预料之内。
张晓并不惊慌,他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再坚持一下。
“老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其实那天的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并不知道她也会在现场,我当时……”
没等张晓说完,乐韵就示意他停止。
“不用解释了。”乐韵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任何一点点情绪。
张晓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乐韵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他感觉非常陌生,心里开始动摇和慌乱,语气也明显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不迫。
“乐韵,老婆,你一定要听我说。我爱的始终是你,我跟她完全是……”
“我说过,不要再解释了!”乐韵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八度,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要撑住。因为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堤坝,如果被撕开一个口子,情绪的洪水立刻就会倾泻而来,不受控制。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
本就不太嘈杂的餐厅,此刻更加鸦雀无声。
张晓愣住了。
深呼吸,乐韵再一次将声音的分贝压回了正常范围。
她直视着张晓,郑重地说:“张晓,我已经请了陈宗翰做我的代理律师,我们离婚。”
“乐韵,你听我说……”
乐韵摆摆手,“至于你和范滢之间,是谁先勾引谁,到底是真爱还是逢场作戏,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知道,你也用不着解释。今天见面之后,我会换掉家里门锁的密码,消除你的指纹。你的联系方式,我会在离婚手续全部办妥之后删除。
关于离婚方面,你有什么需要跟我沟通,请联系我的律师。除此之外,你的其他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对了——”
乐韵拿起那枚素圈银戒指,冷笑着说:“这不是你送我的那枚,我们的那一枚,戒圈上有一处划痕,是我第一次为你下厨的时候,不小心用刀划上去的。”
说罢,乐韵将戒指往桌上一丢,起身扭头就走。
张晓乱了分寸,下意识地,一把死死抓住她的手臂。
乐韵被抓得很痛,用力挣扎,无奈张晓力道太大,她摆脱不了。
“老婆,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我马上就和她一刀两断!你原谅我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乐韵决绝地说,目光扫过桌上的那枚戒指。
直到这一刻,张晓还在骗自己。
脑海中闪过那张诊断证明。
她想将诊断证明甩到张晓脸上,问问他,到底还有多少事在骗自己。难道是想几年后生不出孩子,再想办法把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
陈宗翰要她先保密,交给他来处理。
乐韵将已经冲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