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教她抚琴而已,就高兴成这样?
用罢晚饭,成溪儿果然将琴搬来搁在长案上,站在一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清朔。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悦耳的琴音流泻而出。
片刻,沈清朔停住手,指了指桌案上的曲谱,看向成溪儿。
“照着这个,你先弹来听听。”
成溪儿点头应声,蹲下身跪坐到案前,开始弹奏。
她的琴技确实不行,音错了好几个不说,也不好听。
待她弹完,沈清朔的耳朵都要受内伤了,外面廊下的金丝雀被吵醒,惊恐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成溪儿微低着头,乖巧道:“请王爷指教。”
沈清朔嫌弃地看着她,已经后悔说要指点她。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何会说要指点她。
“错了几个音,”沈清朔没好气地说,但还是一一给她指了出来,并将正确的弹法教给她,“你再弹一遍。”
成溪儿看他板着脸,有点害怕,于是一紧张,就连正确是弹奏姿势也给忘了,错处百出。
沈清朔见了,愈加嫌弃。
“笨死了。”
他靠过身去,从成溪儿身后伸出双臂,把住她的两只手,掰正她的姿势。
“要这样……你的琴艺是谁教的?”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与侧脸的肌肤上,淡淡的栀子香气扑鼻而来,成溪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跳猛然加快。
缓了下神,嗫嚅道:“我自学的。”
沈清朔侧眼看她,轻哼:“怪不得弹得这么烂。”
不过也是,她一个最低等的丫鬟,谁会教她弹琴?
只跟着学了两遍,成溪儿便已能流畅自如地将这支曲子弹奏出来,沈清朔惊讶于这丫头超高的悟性与天赋,心头竟生出一丝成就感。
养只漂亮的金丝雀在身边,感觉也还不错,既养眼,又可以在闲暇时聊作消遣。
沈清朔坐回座椅上,呡了口茶,抬手轻抚成溪儿铺在后背的青丝,薄唇轻轻翕动:“本王年幼时,有个皇子仗着身板大些,老来欺负我,打得我浑身是伤,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做的吗?”
成溪儿顿了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转过头茫然地看过去。
“本王将他引到没人的地方,设下陷阱,把他毒打一顿,废了一条腿,”沈清朔倾下身子,捏捏她的下巴,语调极缓,“后来,他就老实了。”
“王爷小时候就这么厉害了。”成溪儿顺着他道。
沈清朔十分受用,道:“不然你以为本王是如何走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