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都是慌慌张张的问杨广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广见众人几乎到齐,愈发着急了,在殿前走来走去,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孤现在要宣布一件大事,诸位臣工可要听仔细了。”
“礼部尚书杨玄感,杨素之子,孤待他可真是不薄啊!他……他……乱臣贼子,竟然举兵造反了!”
“轰!”元和殿犹如钻进来一大堆蜜蜂,一下子哄声大开,半天没有平息下来。
杨广清一清嗓子,又大声喝道:“那逆贼屯兵于黎阳,现在正在攻打洛阳。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什么蒲山公李密?对,就是李密!为他出了三个计策,这才是要命的!”
“哇!”殿内又是一阵骚动,犹如油锅里倒了一杯开水,几乎是炸了锅。乱了一会儿,杨广没有发话,自动的安静下来。
李栋一听,心中一紧。
刚才自己还分析说,要不了半年,洛阳就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没料到才半个时辰不到,就爆发出来了。不对,应该是至少十天以前了。从洛阳赶到高句丽,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左右才传到。
宇文述对李密很有印象,他拱手往前站了站,称道:“圣上息怒,微臣还记得此人。李密原是李弼之孙,蒲山公之后。曾经在先皇身边担任亲兵,因圣上不喜欢他看人的眼神,便让微臣劝退他了。”
“对对对,正是此人。看孤的时候瞪着一又狼眼,直溜溜的,眼皮都不带眨的。哪有他这样看孤的?胆子太大了这人。所以我便让你辞退他,当时我真心慈手软了,应该杀了他才了事。”
宇文述脸色一紧,不敢接话茬了。因为杨广吩咐他辞退李密时,他没有处死李密,而劝退了他。宇文述当时劝他说,他李密是非常聪明的,呆在皇帝身边做亲兵,每天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没有大的出息,也不会得到很大的封赏。他不如回去读书,参加科考,凭科考封官入相。
李密还真听了他的话,辞去亲兵,回家读书。读书读到入迷的程度,以至于骑在牛背上冲撞了当时的杨素,也就是杨玄感父亲的队伍。
杨素问他读的什么书,他便回说是《项羽传》,然后与杨素谈了整整一天。杨素觉得李密是个大才之人,回去以后便对儿子杨玄感说,他们比不上李密的才华。于是,杨玄感和李密交往密切起来。
没料到他们二人竟然在杨广攻打高句丽的空隙起兵造反。李密为杨玄感出了三个策略。上策是攻打长安城,据守关内,以成霸业。中策是攻打幽州,截断杨广从高句丽回大隋的路,使他只能守在高句丽。而下策是攻打洛阳。
杨玄感听完以后并没有按照李密的上策去行事,而是采取了李密的下策,也就是攻打洛阳。因为洛阳是大隋的东都,杨广迁了许多王公大臣的家眷在那里居住。打下洛阳就等于手中握有大量的人质,迫使许多大臣投鼠忌器不敢与他直面交战。
杨广道:“上天之幸,大隋之福啊!如果杨玄感采取了李密的中策,攻下幽州,将孤等回去的路给堵死,诸位臣工以后就别再想回洛阳回长安了。就留守在高句丽,和高元一样做亡国奴吧!”
“圣上此言极是。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需火速赶回,赶在杨玄感攻打幽州之前,先驻守幽州。绝不能使那乱臣贼子扼住我们的咽喉要道!”
杨广道:“孤也是这个意思。”
杨广急得团团转,停了一下又道:“可是现在,高句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交还给高元?那我们这次北征岂不是形同虚设,无劳而返嘛?”(未完待续。。)
第176节:狼突豕奔夜
于仲文听了杨广的话,看下分列两旁的文武,没有一人表态,他便出列称道:“圣上,大隋百万雄师纵使将高句丽疆域一寸一寸挖地三尺,又有何重要之处?只不过得到一片苦寒之地而已。”
“相对于大隋广袤的疆土而言,高句丽只是一郡之得失。断然不能因为一郡而丧失整个疆土!”
“此时此刻,那杨玄感正不断冲击东都,屠刀已经架在脖颈间,油锅已经鼎沸,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圣上怎能还民惦念着高句丽这弹丸之地?纵使放弃高句丽,只要保住大隋疆域统辖大权,高句丽还可以失而复得。若是死守高句丽,大隋失去的领土还可以重新夺回来吗?”
“圣上断然不能做这等舍本逐末之事,应率大军速速归还,将那乱臣贼子一举拿获,以葆大隋一统江山!”
于仲文一番慷慨陈词,神情激昂,越说越激动,在殿内边说边走动,大是鼓舞了一些忠诚至士。可也吓坏了一些胆小怕事的人。
面对杨广这样一个性情无常的君主,于仲文说什么屠刀,什么舍本逐末,以长辈的姿态和批评的语气赤果果的说出来,岂不是以下犯上,乱了分寸?
于仲文老将军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道理也是很清晰明确的,为了大隋的稳固,赤胆忠心,耿耿直肠。
可君臣之间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礼节。皇帝穿龙袍。臣子只能穿蟒袍,小吏只能穿青衣,百姓只能穿皂衣。这是礼仪。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
所以一帮子文武大臣都替于老将军捏了一把的汗。看圣上杨广对他做出什么样的处罚,这弄不好就是削官降级掉脑袋的事。
杨广的面子果然受不住了。红了青,青了红,跟一条变色龙似的,一会变了好几种颜色。
李栋站在殿角也替于老将军捏了一把汗。迅速想着办法,如何才能替于老将军挡一把。减轻对他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