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恼羞,“本少爷从没在这种地方睡过觉!”
“没笑你,我只是……噗……咳,真的没有笑。”
赶在江知也炸毛之前,段泽止住笑意,拍了拍膝盖,“过来睡,再把衣服垫在下面会好些。”
江知也:“?”
江知也迟疑:“你是说……让我枕着你的膝盖睡觉??”
“嗯。”
“但你不是,那个……”
“可以,没事的。”
段泽道,“我不讨厌你碰我。”
江知也感觉心脏又抽痛了一下。
不过倒也习惯了,他默默地撇去那些快要溢出来的酸溜情绪,安静地抱着衣服过来,铺好,躺下,倒头就睡。
段泽取了几根尚未燃尽的树枝出来,把篝火弄得小了些,又将自己外衣盖在了陈野身上。
这个季节山里的夜晚几乎听不到虫鸣了,四野寂静,月色微凉。
他低垂着眸子,看着蜷缩成一团睡在膝头的陈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又酸又软。
须臾,一声轻叹消散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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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路途漫长且艰难。
但这几天下来,段泽觉得陈野除了不太能走,过几个时辰就要歇一歇,其他各个方面简直省心到不可思议。
走不动路没关系,自己可以背着他再走上一段,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再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这时陈野就会挪到身边给自己揉腿,一揉就是小半个时辰,额角汗水沾得发丝凌乱,连睫毛都湿漉漉的,但再辛苦都会认认真真地揉完,然后去水边洗把脸,继续走。
逃亡途中风餐露宿,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不管多难入口,他都会一声不吭地吃完,皱着脸嚼吧嚼吧,顶多小声抱怨一句“下次给本少爷找点人吃的,不要猪吃的”。
陈野甚至还会帮忙守夜,哈欠连天地熬上两个时辰,熬得眼睛都红了,白天揉腿的时候揉着揉着就睡着了,小猫似的蜷缩在自己身侧,迷迷糊糊眯上片刻。
这个时候被叫醒会有起床气,但是不长,转头又一骨碌爬起来,乖乖地继续跟自己走。
怎么会有这么乖巧省心的小少爷。
和在陈氏山庄时判若两人。
……
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目光落在陈野身上时,渐渐地掺进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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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的人越追越紧,难免交手,段泽身上的伤渐渐多起来。
江知也撕下衣服给他包扎止血,又在附近找了点消炎的草药,嚼碎了敷到伤口上。
“这也是百药谷教你的?”
“你哪来这么多话,血都要流干了。”
“好凶啊。”
段泽疲倦地笑起来,“嘶,好痛……我睡会儿,有动静叫我。”
“你睡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