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怀里的江知也脆弱极了,像易碎的琉璃,想起昨晚一整夜的折腾,整个人差点被汹涌而来的悔意给淹没,“要请大夫吗?”
“请什么请,我就是。”
江知也推了推他,“去买点外敷和内用的药来,我说,你记下来。”
“好。”
药很快就买来了。
内用的倒还好,喝掉就行,外用的药还得让人帮忙涂在伤处。
江知也死死咬住被子,忍得眼眶都泛红了。
“对不起。”
段泽一边涂一边道歉,慌乱道,“我轻点,你……你别哭……”
不说还好,一说,江知也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哗哗流。
“混账!”
他咬着被子含糊道,“早知道就该让你流落花街……嗯!好痛……呜……”
段泽涂完最后一点药膏,替他披上衣服,抱在怀里哄着吃了几勺粥,亲着他的额角和眉心安抚,终于将人哄睡过去了。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关上房门,一转身便看见傅陵游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你……”傅陵游打量着他,“就喂个饭送个药,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段泽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蓦地泄了劲,浑身都放松下来,往栏杆上一靠,苦笑着摇头道:“我第一次杀人都没这么紧张。”
“嗤,出息。”
傅陵游耸了耸肩,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对此表示不屑,“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之前居然什么也没做过。”
“嗯,没做过。”
段泽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栏杆,“傅陵游,你和花醉每次……都会这么难受吗?”
傅陵游翻了个白眼:“是你不行。”
“……”
“行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出去巡视一圈。”
“等等。”
段泽拉住他的袖子,诚心诚意请教道,“那要怎样才能行?”
傅陵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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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也睡睡醒醒了一整天,有时感觉到身边有人,气息熟悉又温暖,就会打个滚,叽叽咕咕地挤进了那人怀里。
那人轻轻吻着自己的鬓发,鼻尖,嘴唇,不带一丝欲望。
他迷迷瞪瞪道:“段泽?”
“嗯,我在这。”
于是又安心地坠入梦境。
翌日。
马车踏着桃花镇的晨雾,慢悠悠地启程了。
因为江知也说想回药庐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剩在仓库里的东西,便走了另一条路。
药庐离流云渡其实不远,只不过隔了条河,河上没有桥,得绕点路。
段泽已经在考虑修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