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来救她的人,还是当朝宰相,这简直要令她大呼不可思议。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多礼。”司空君扬连忙将红净悠扶起。
这事对他来说确实不麻烦,若是每个受他帮助的人都得三跪九叩向他道谢,他可消受不了。
“但是大人确实救了小女子一命,否则此刻小女子或许已自尽于洪府之内。”她可不会屈服于洪家恶徒,若真的选不掉,她也有咬舌自尽的觉悟了。
所以这回。她等于是死里逃生。
“你已不再危险,切莫再图轻生。另外……这大人一称在下可受不起。”司空君扬苦笑着应道。
他是拿宰相蓝慕晨的名号来唬人,可不是宰相本人啊!叫他一声大人,岂不折煞他了?
“小女子明白。”红净悠偏着头想了想,才进出一声轻笑。
是了。蓝慕晨是微服出巡,当然不能让旁人认出来,若她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地喊,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察觉,也难怪蓝慕晨会取个司空君扬这样的假名。
“那么……小女子就谢过司空公子了。”柔音吐露,还带着一丝清朗,宛若六月初夏的骄阳,映得人刺眼,却又晒得人一身暖洋洋。
司空君扬有些失神地瞧着与在洪府受委屈时截然不同的红净悠,没想到她的笑容竟是如此耀人。声调更是迷人。
也怪不得洪悟那恶霸会迷上红净悠,她的纯净气质与轻快模样。确实就像这乡野间的一抹娇兰,特别而惑人……
“这……道谢就下必再提了,在下帮助姑娘。只是为了平安将姑娘送回家,好让伯父伯母安心罢了。”司空君扬挥手制止了红净悠的连声谢意,轻咳一声。将自己的神智拉回。
平日里,他鲜少看个姑娘看到如此入迷的。
要比漂亮、美丽,他很清楚自己的脸蛋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所以就算是娇美姑娘自他身边走过,他也不会多看两眼,但红净悠却是格外地吸引着他。
是因为那一身有别于京城女子的干净气息,还有轻松的笑容。所以才衬得她的圆嫩脸庞更加可人吧!
“多谢司空公子提醒,小女子这就回家安抚爹娘,改日若有机会,再好好报答司空公子。”红净悠点点头应道。
她明白,依爹娘的个性,现在肯定是抱头痛哭吧!早些让爹娘安心也好。
“慢着。”见红净悠转身就要单独离去,司空君扬连忙将她唤住,“我送你回去。”
“咦……怎好再如此麻烦司空公子?”红净悠有些讶异地张大黑瞳,眨了几下。
她都受到他如此大的恩惠了,还让司空君扬多送她这段路,岂不是担搁了他?
“红姑娘不是忘了,刚才已亲口允诺要成为在下的待妾吧?”司空君扬看看红净悠柔嫩而毫无心机的脸蛋,忍不住苦笑,“在下得上门提亲、下聘,再与红姑娘拜堂成亲啊。”敢情这小姑娘是忘光了吗?
“这不是司空公子为了救小女子,才临时扯谎吗?”被司空君扬这么一问,红净悠忍不住脸庞微红。
她以为,只要在洪家父子面前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警告这家子恶徒,说他们红家有座更高的靠山,要他们别想上门寻仇。
这应该只是个体贴而应急的谠话,怎想得到司空君扬竟是当真?
“司空公子……有必要真的纳我为妾吗?”这话,在危急时刻听来是救命之声,可此刻……
没了恶徒要胁。少了洪府这麈华丽牢笼,求亲的语句却显得暧昧而令人羞怯了。
尤其她还只是个年轻小姑娘,面对司空君扬这个气度不凡,面庞若玉的美公子,张口便是求亲迎娶,即使不是真的,还是令她紧张而显得羞涩。
“洪家恶霸可不是傻瓜,也绝非良善之辈,光凭在下几句话,不可能教他们轻易放手。”司空君扬细细解释道:“他们多少猜得出来。我说要纳你为妾不过是情急之词,所以日后必定会派人查探虚实。”
司空君扬自然也不想把红净悠弄得尴尬,可这事不说清楚又不成。
“若是我们在此分道扬镳,也许在下前脚刚离开,你在转眼间又会被他们抓回去了。”所以他才决定不管真不真、假不假,都得先把红净悠娶过门。
“这……”红净悠一张花般面容霎时错愕而苍白。
是了。那洪家父子原就是白阳县恶霸,若让他们知晓司空君扬不在此地。肯定三天两头上门抓人,寻仇。
“所以在下决定先与红姑娘成亲,并在白阳县买座别苑、买片田地,将你这小妾安顿妥当,让他们信以为真,不敢再来骚扰你。”司空君扬早就将计昼盘算妥当,只等红净悠点头。
“之后在下会立刻赶回京中,禀报这些贪官恶霸的罪行,在白阳县恢复安宁后,再另外为红姑娘觅个好夫家,绝不耽误红姑娘,如此可好?”真的有了身份、地位足以唬人之后,想那恶徒绝不敢上门,这样他才能安心回京去。
“这、这怎么会是耽误……”红净悠面色一红。
没想到司空君扬为她设想得如此周到,不愧是当朝宰相,思虑细密。
或许是因为白阳县多恶徒,她总觉得年轻男子若不是好色之徒,便是下流之辈,没一个好东西。
但是司空君扬却不然,他仪表堂堂、风度优雅、貌美如玉,性情良善,而且他身为宰相的声名,向来是爱民如子、廉洁自爱,与白阳县的恶徒们截然不同。
像这样的好男人,若真要娶她,即便只是为妾,想必也会幸福,而她也不会多加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