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和呛得直咳,摇摇欲坠。
“火焰灼烧的原理是将血管和组织碳化,血管闭塞了就能止血。当然按压更好,但我怕来不及。”
李辰光把车开到水坑边,下来给两人打伞。
殷天用酒精擦拭刀锋和刀面,打火机一摁,火苗窜出,“轰”一声在刀尖上淬得四溢乱舞,差点燎到她头发。
殷天甩火,右臂一使劲,搂稳米和。等火光堙灭的刹那,飞速将刀面贴向伤口。
“嘶——!”
米和身子震颤,双腿痉挛地乱踹,像个咬饵不屈的青鱼,负隅顽抗,泪水不自控地溢出眼角。
一股烤肉的焦气窜鼻。
李辰光抖得七零八落,背都躬僵了,看向殷天的目光满是敬畏——她至始至终都占据着主导,宽绰坦然。
殷天将前额贴紧米和颅顶,“没事了,没事,我们现在去医院。”
米和衬衣揉皱成一团,殷天瞄见他横呈在腰腹间扭曲的长疤,愕然一愣。
米和的眼泪、鼻涕应接不暇,又被酒熏得懵然。
一张脸驼红混着惨白,像是村里给人哭坟的妆容。有气无力地哼,“你下手……比阿par都重。”
李辰光让厨师老莫暂管店面,自己随车走。
两人一头一尾将米和搬上后排。
李辰光满脸兴奋劲儿,他是个悬疑迷,恨不得天天在家用手比着枪“砰、砰”演着《无间道》。
大雨倾盆,昏天黑地,有情境有氛围。
他攥着米和的脚踝,觉得自己是凶神恶煞的罪犯,在做灭口行动。
这兴致昂扬又畏怯的表情,殷天再明白不过,哼笑一声,驾车离开“九记”。
殷天开得很快,走笔疾书,直奔惠爱医院。
随着每一次刹车、启动,米和摧心剖肝,疼得一头凉汗。
李辰光抽着纸巾给他擦,后座一片狼藉,泥裹着血,血包着雨,雨缠着汗。
殷天用车载播老殷电话,没人接,又打给张乙安,几声“嘟”之后通了。
“小妈,别激动别叫,安静听我说,我撞车了。”
对面惊惶地叫。
“我没事!”殷天大吼,压盖住疾啼,“我撞了别人,就那个邻居米……米……米……”
米和有气无力,“和!”
“我把他铲出去了,腿部动脉被碎石扎穿,在九记门口。我用灼烧止了血,现在往惠爱走。”
“你用灼烧止血?!你咋这么虎!”老殷抢过电话。
米和窸窸窣窣的笑,表情五光十色,又哭又乐。
李辰光也挤出个窘迫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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