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打开最上层的扣子,露出分隔好的小格子。
姜舸看着她动作,眉头微扬:“这种药箱挺少见的。”
司羡拿出跌打药水:“这是我外公传下来的,”她合上,轻拍了拍盖子,笑说,“它年纪比我外公还大呢。”
姜舸侧眸:“所以,你也懂医?”
司羡愣了下,他猜得好准。
她谦虚摇头:“会一点点皮毛,算不上懂。”
姜舸哦了声。
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司羡旋开盖子,一股浓郁药香弥散在空气中。
她深吸口气,却下不去手。
姜舸见她细白手指圈着深色药瓶,哆哆嗦嗦,黑漆漆的瞳仁很大,明晃晃写着我害怕,姜舸欣赏了几秒后,从她手里捞过药瓶,瓶身没有任何标记,甚至名字都没有。
“这种三无产品你也敢用?”他皱眉。
就算司家再落魄,没道理连药都买不起。
司羡鹿眸瞪圆,一股气在里面旋转,因着对方身份,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这不是三无产品,是我花了整整七天,采摘晾晒碾磨熬制而成的独门跌打药水,你可以不懂它,但不能嫌弃它。”
姜舸倒是意外。
不止意外药的来历,还意外她这个软绵绵的性子居然会为一瓶药炸毛。
他站直,点点头:“我不该嫌弃它。”
司羡不期望他能相信,因为这么多年来,薄衍从没看上过她制的药。
小姑娘还气鼓鼓的,姜舸有些冤枉,他知道来历已经摆正态度了,可小姑娘好像不信他。
司羡知道是因为在浴室摔倒对自己有些恼羞成怒,见他低眉顺眼温柔好欺,才会忍不住发起小性子欺负他。
其实她平时不是这样没礼貌的。
可这要怎么跟他解释如此微妙的情绪?
她很懊丧。
不是说今天是黄道吉日吗?怎么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倒霉出糗呢?
“把药给我吧。”
小姑娘垂眉朝他伸出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浑身上下都透着沮丧。
姜舸轻笑了声,司羡听到声音不明所以抬起头,这时他蹲下来,握住她小腿处,对着灯光细细打量才发现她的脚腕已经肿成小馒头了。
换成其他人,早就嗷嗷叫唤,她倒是挺能忍。
司羡缩了下腿:“你……不用……我自己来。”
姜舸没听她的,倒了点药水在手心,把药瓶搁在地上,另只手托住小腿踩在他膝盖上,将药水覆在她发肿的地方:“等到你自己来,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