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急急唤他一声,“世子!”
见着傅昭的模样,荣松再也顾不上什么,赶紧跑上前去将他给扶住。
傅昭一声呵斥,“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留在驿站。”
荣松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一旁的长宁王看见,没什么好气,“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便是你今日死在这处我们都不知晓。”
傅昭气息微弱,固执地将荣松搀扶他的手臂给甩开,“我便是死了,也要将最后的五百阶给跪完。”
长宁王颇像是看到什么,神色凝重叹口气。
“你便是死在这处,等到闻姒醒来,便想让她为你悔恨终身?你可曾想过,若是闻姒知晓是她害你死了,她余生如何度过。”
傅昭的神情终究是有了几分变动。
他咬牙道:“我没这么想过。”
长宁王没好气地拆台,“但你现在所做,就是在这么想。”
他对一旁的荣松使个眼色,两人将傅昭给搀扶起来。
“知晓你若是不拜完心中始终不好受,我们在一旁扶着你,也好过你还没冻死先被摔死。”
傅昭沉默不语,脸色沉重。
但又跪下去,也未曾拒绝长宁王的说法。
后头的路程,因得有两人在他身边,倒是好了许多。
长宁王看着傅昭的样子,又看见周围一众人的目光,只想赶紧离开。
他何时如此过,还是他家鸢儿性子好。
他也惯不会与鸢儿生气,就是惹她恼怒,也终究会哄回来。
看着傅昭乌青的唇瓣,长宁王摇头。
便没见过比傅昭嘴还硬之人。
很快,只剩下最后的三步台阶。
傅昭哑声对他们道:“不必扶我,已经最后了。”
两人便如同他所言,站在原处。
但傅昭,起来一次,腿脚站不稳,又重重跌在地上。
如此反复几次,才堪堪上了一阶。
荣松在一旁看着眼眶都红了,却也忍着。
傅昭后头的两阶也上的艰难。
终于,最后一个头叩下时,他长跪不起,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他起身,挺直脊梁。
学着那些虔诚之人,将手缓缓合拢。
看着面前的大佛金身,他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唯愿吾心爱之人,平安顺遂,若有病痛便由我来承受,吾愿付出一切代价,只要,她康健。”
傅昭最终叩下一头,额上也沾上血水。
再度起身,长宁王连同着荣松连忙将他给扶了起来。
傅昭显些快要站不稳,似是将要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