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象对长宁和无忧这边的事,不再理睬,但二人这边的一举一动,无一漏泄的挂在她眼角。 长宁将议和书递给无忧。
无忧看过议和书,果然如不凡所说,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计谋。 捏着议和书不签,低声问道:“我们之间的交易,怎么说?”
长宁脸一沉,“我满仓的粮草,被烧得没了七八,你还有脸向我索要酬金。”
无忧冷笑了笑,“那日事后,你不会没去后面查过,如果不是我的人去束绊了鬼面,那些粮草早烧得一干二净,何来余下的二三成,让你还能勉强支撑守在这里坐等运粮车?再说,我们的交易是束缚鬼面,可没包你打胜仗,你自己大意,只顾冲锋,后方防御却薄弱成那般,岂能怪得人家?我给你喘活的机会,已是放你一马,图的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如果你想赖,这议和,不签也罢。”
长宁无言以对,但这场交易,就这么算数,又实在不甘心,重哼一声,道:“当时鬼面袭营,被我们发现,对他进行袭击,又怎么能说是你的人阻止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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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不凡的身份
(二更,晚上会三更……)
无忧料到她会寻理由赖账,嘴角微微下拉,“我的人回来禀报说,鬼面将风口两边的树用绳索绑住,落叶上撒满燃油,只要着上一点火,就能被风卷进你们后营。”
当时的情形,长宁是亲自查看过,不过是欺无忧不在场,难知道后山的情形,没想到她派去的人,竟会给她解说的详细到如同她亲见。
无忧不等她回话,接着道:“难道你想说,那些绳索是你削断,让风转向?又难道说,你可以与鬼面面对面照面,还能避开他的箭,从他身边经过,再绕到他后方去割那些绳索?又难道,我鬼面不过是个泥人,立在那儿,任你行动?”
长宁谎言被揭穿,加上无忧的一席冷嘲热讽,脸上黑得不是一般二般。 岔开话题,“你今天来,难道不是议和的?”
无忧嘴角抽出一丝冷笑,站起身,放大了声音,“长公主既然没有诚意,你我话不投不机,也不必再谈,告辞。”
“昨日,我们使臣便见过峻珩和不凡,事情已定,今天不过是走个书面过场,难道你想违抗军规?”长宁不屑的斜视着无忧,不过是个冒牌货,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拿军事乱来。
无忧笑了,“你忘了婉城城主是谁,虽然我性子懒惰,但不表示没我这个人,不过在于,我愿不愿管婉城的事。这议和的事,你的使臣是征得他们同意,可是何时来见过我?我不追究他藐视于我,也就罢了,这还蹬鼻子上眼,把我这个城主也给抹了。”
长宁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听无忧道:“赶紧回去准备着,我婉城大军明日去好好的探望你们。” “你敢。”长宁没想到她敢擅自做主张,陡然一惊。
“敢不敢,明日便知分晓。”无忧拂袖要走。 长宁看着无忧的眼,记得早在许多年前,她便从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女孩眼里看到过这神色,固执,坚韧,不可违逆脚底升起一股寒气,直窜上背心。 “等等。” 无忧冷冷的瞥视向她,“怎么?” “你想问什么?”长宁压低声音。
“子言在哪儿?”无忧环视四周,玉姐和她的人虽然将院中护得死死的,外面绝不可能有人能靠近,但所在位置,只要无忧她们不是有意提高声量,也是听不见的。
“死了。”长宁早就猜到,她是冲着言弟来的。
无忧后背的肌肉好象一块块的僵住,血液也一点点凝成冰,冷打骨子里透了出来,刹时间传遍全身,浑身冰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怎么死的?” “被火烧死。”
无忧笑了,“你当是哄小孩子?”拿着个随便打听一下就能得到的表面答案来敷衍她。
“我跟在他身后进宫,亲眼所见,他的尸骨是平阳公主收敛的,你不相信我,何不去问问平阳公主?” 无忧的魂魄被冥王带走时,大火已将整个小楼吞没。
寻子言,不过是存着侥幸心理,自己能活下来,或许他也能,虽然外面伟闻驸马是姨娘安葬,但是皇家的事,能有几个真?她不信。
然而当年,子言前去救长宁,如果没救出她,子言也不会重新摸进宫来救自己。 那时,长宁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子言的性命,跟随他入宫也是确实符合当时的情形。
虽然无忧不相信长宁,但长宁一句“死了”。 却象往她心脏里灌入千斤的铅,压得无法呼吸。 无忧又笑,突然紧逼住她的眼,问道:“不凡难道不是子言?”
长宁脸色骤然一变,随即笑道:牙缝中挤出森冷寒气,切齿道:“如果他是我的弟弟,岂能还帮着北齐那条皇狗。”
无忧的眼仍是紧盯着长宁,不看去别处,“这就怪了,难道你爱慕自己的亲弟弟?” 长宁面色铁青,隔了半天才冷声道:“你胡说什么?”
无忧浑不在意,神色淡然,轻道:“不凡和子言何等相似,熟悉子言的人,不能不知,你不是爱慕自己的亲弟弟,如何能与他做出那等亲密的事?”
长宁气得,想狠狠的煽无忧一耳括子,但终究是忍住了,常乐的身份不是她能打的,“我爱慕谁与你无关,难道说他的心在我这儿,冷落了你?你只能得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嫉妒我才会生出那些无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