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最近够火,听说整什么内参呢。别出这风头,我劝你。你看我就从来不搀乎足球。”刚坐下,阿二就对老穆说。
老穆喝了口啤酒说:“咱今晚不聊足球,聊点别的行不行?”
大家开始海阔天空的乱侃,我也趁机和齐盛军聊了几句。他小声问我有没有把他的事对别人说,我说没有,不过任薄清把你供出来了,大家也就对你有了怀疑。
后来阿二开始插话,他特别能喷。我现他和裁判们都很熟,认识十几年了。
“老穆,我就为裁判鸣不平。你知道他们早先多辛苦吗?就拿老齐说吧。当年骑辆破自行车,满城赶场。这边东单刚结束,那边北大又踢上了,大冬天冻得哈哈的,谁把他们当人看来着。他都吹了小2o年了,当时吹的那帮人早淘汰光了,培养出一个裁判多不容易呀,谁不把自己的饭碗当回事。装丫挺的,现在都说裁判黑,我怎么就没看见一个裁判敢乱来的。满场几万双眼睛盯着呢,不吹错还饶不了你呢,你说是不是?”
老穆答应着说,我不怎么看国内的联赛,我不喜欢足球。
这时候齐盛军开口了:
“现在我们裁判也不能说话,足协也不让我们说。穆哥,你说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熬了十几年才弄个国际裁判,谁真敢像外面人传的那么黑心?就说我吧,老婆生孩子我都回不去,一年到头在外面。有一次,我妈病了,我老婆又抬不动,只好几个朋友帮着送进知院。我在外面听着电话,眼泪哗哗的掉。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我希望司法尽快介入,好让我有个能说清问题的地方。我就担心弄个不清不白。足协今年让我停哨,又不说我是黑哨,找个其他借口,结果更恶心,人家肯定乱猜,你让我怎么面对大家呀,让我们全家都帮我背黑锅。我不怕调查,我就怕闪着我,弄我个不清不白。”齐盛军激动地说着,感觉他真得很“无辜”。
“穆哥,你也别瞒我了。我知道我的名字上了内参了。你也别问我从哪知道的。这倒好,我这下真出名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说,到该说的地方我就对该听的人说。”
老穆问:“听传言你就是那个写忏悔信和退钱的裁判,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知道的,于是看向齐盛军。
“谁告诉你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我管不了,可是我相信我也有说话的地方,让最后的事实证明吧。”齐盛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看到他着急的样,阿二说。“老穆,说实话,他我是了解的,都十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品我最清楚。我觉得现在把一切矛头都对着裁判不太对。足坛上的**多了,光让几个裁判扛,公平吗?你说哪没有不正之风?就说咱记者新闻布会拿红包,收下2oo块钱你把别人都抬了,你丫还能在这圈里混吗?我说这整个足球都有病,连球迷和媒体在内。怎么女足和田径没事呀,你们丫玩命炒,非上赶的迷,怨谁呀!”
老穆赶紧转换话题:“好,不说这个了。我希望能给裁判一个说话的机会,内参里光是俱乐部的一面之词也不对,最好是了解一下裁判怎样说。但我和足协提过几次,在他们和裁判谈话时让我旁听一下,可是他们没有回音。”
齐盛军颇有感触地说:“我们真的不敢私下接触记者,让足协知道吃不了兜着走。其实我们就是足协使唤的一群狗,我们怕足协怕得要命。”
老穆沉思了一下说:“我还是要和杨思德谈谈,希望他能让我们把来自裁判的情况以内参形式反映反映,这样好让上边对真实情况有个准确的把握。”
齐盛军十分赞同:“要是那样就好了,肯定裁判有不少话要说。只是现在这种一边倒的声讨下,谁敢公开讲话呀。”
……
后面的谈话大家除了聊天,很少再谈及足球。从歌厅出来后,我们和齐盛军、阿二告别。
回老穆家的路上,他说,我开始觉得可能有问题的裁判不在少数,但是性质和品行不见得如外界传说的那样严重。我决定不能再随便和追我的新闻记者说话了,有种感觉很强烈,裁判即便有问题,可能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黑,真正坏良心的人毕竟没有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