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红着眼带着哭腔,“是我不好,你控制好情绪,别太激动。”
“他知道,”秦逸玄吊儿郎当地放下二郎腿,“方才扎针时他就醒了,躺在那偷听我们说话呢。”
裴晏危的脸黑了:“秦逸玄,你很闲?”
“不不不。”
见他冷脸,秦逸玄笑容可掬地摆了摆手。
“我很忙,忙着为你研制解药,先走了,记得控制情绪啊!”
他说完便拉着一旁立着不动的钟潜,飞快地退出了房间。
一到院子里,秦逸玄便收起了笑容。
“你未向我说过,都督对此女已到了如此地步。”
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漠然。
钟潜的笑容微微一僵,状似惊讶地躬起身:“秦谷主误会了,都督不过是在京城百无聊赖,寻了个打发时间的玩意,这、这也犯不着惊动咱们……”
“哼,打发时间?”秦逸玄面色稍霁,冷声哼道,“这些日子的事已经传到了主公耳内,只是因着都督接连扳倒政敌,所以主公以为他这是权宜之计,但今日之事,你我都瞧见了,长乐公主穿着嫁衣,他们俩之前在做什么?”
他在内心暗道沈拂烟疯狂,但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密友担忧。
若只是玩玩,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很明显,裴晏危动了心!
钟潜的笑意褪了一些,低声道:“长乐公主机敏睿贤,这几次左相落马、恒王被斥,都有她的功劳,她在都督身边,是件好事。”
“她再有能力,也是外人。”秦逸玄沉下眼,对钟潜告诫道,“我是不会对外说的,但其他人……若是被主公知晓,长乐公主就没有活路了!”
他从小被那人养大,那人的手腕如何,没人比他们几人更清楚。
裴晏危的身份,注定了与情爱无缘,他若爱上谁,对那人来说,无异于被发了一道去见阎王的快令。
秦逸玄走了,钟潜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慢慢往回走。
秦谷主说得对,可都督与长乐公主……
唉,他一个阉人,也不懂这些!
待钟潜回到房间,沈拂烟眼尾通红,裴晏危已经起身拉住她的手,哄她去梳洗更衣。
“那你就在这等我回来。”沈拂烟的目光不肯离开他,难得强硬地要求。
裴晏危垂眼轻笑:“公主都发话了,微臣自当从命。”
沈拂烟离开后,他瞥了一眼神色为难的钟潜,淡淡道:“秦逸玄说什么了?”
“秦谷主……命奴才提醒您,切勿耽于女色。”
钟潜斟酌着开口。
“呵!”裴晏危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钟潜一脸为难:“都督,秦谷主也是好意,您与公主这……”
“行了,”裴晏危骤然喝止了他,眉宇间爬上一丝阴郁,“秦逸玄不会多话,但他说的也没错。”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缺月无光的天色,神色淡漠。
“这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除了翻天,还有别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