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又输了,加上先前的,算下来差不多累积输了三百万左右。
不安地看向高琅,本以为会看到对方不悦的脸色,谁知他脸上仍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微笑。
注意到他的视线,高琅转头,轻声问:“怎么了皓哥,是不是想换台?稍微等等,筹码不够了,我让人去拿。”
说着便看到黄皓眼睛都熬红了,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措地开口:“要不先不玩了,去三楼看看别的,休息一下。”
高琅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黄皓瞬间被对方温柔的举动安抚了。忍不住想,徐先生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不然怎么才见了两次面就对自己这么好。
想到这里黄皓一扫输钱后的躁郁,揉了揉涨红的眼睛,娇着嗓门软着身体攀住他的胳膊:“我没事呢徐先生,我实在太不会玩了,连输了这么多钱,真对不起。”
“坤哥让我好好招待你,只要玩得高兴这点钱算什么。”
似乎没听懂他的暗示,高琅轻笑着推了推眼镜,没有拒绝对方靠近自己,又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反而让黄皓起了很多的心思。
黄皓,混迹在娱乐圈十八线边缘的小人物,另一个身份,则是徐阳坤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经常饱受徐阳坤冷眼对待的黄皓,什么时候遇到高琅这么温柔的人。
人长得帅,多金又没架子,光凭这几点,他便彻底被对方的魅力吸引住了,根本没注意高琅镜片下的瞳孔,看着自己的眼神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
只要熟知高琅的人便会知道,他这种貌似平静的眼眸下,惨杂某些呼之欲出的厌恶情绪,这种狂躁被他隐藏的很好,但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说,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人时,便证明了这个人在他心里早就是死人了。
沉浸在幻想中的黄皓完全没注意,几次的相处,他早就被对方恰到好处的暗示下,放下了防备。
高琅看他这么快就卸下了心防,忍不住勾了下唇角,见对方有意无意地给自己释放暧昧的讯息,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猛地抽了两下,从心底燃起的厌恶夹裹着怒气,硬生生被他死压住了。
敛住眼底的嘲弄,边走边说着:“皓哥以前经常来玩么,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嗯,徐阳……徐总之前带我来过几次。”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之前就想问了,皓哥以前是不是经常上杂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觉得跟你很有眼缘。”
高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黄皓却脸色大变。
精致的眉眼间迅速闪过一丝阴郁,立马拉着他往外走:“我这个长相很常见啊,诶,这里有台球呢,徐先生我们打桌球吧。”
三楼没有大堂那么嘈杂,人很少,一眼扫过去只有几个人拿着球杆,交谈着站在台球桌前。
两人一同踏进门,在朦胧的烟雾中高琅第一眼就看到皮革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漫不经心抽烟的齐惟。
毫无温度的瞳孔猛然发亮,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齐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控制不住脚的方向大步朝里走去,急切的把黄皓的存在都给忘了,更不用说对方再看到齐惟时,那神色大变的表情。
吕博正气愤填膺地说着什么,沿着沙发周围转来转去,气到头上抬脚对准桌角踹了两脚。
力道很大,惹的齐惟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能不能消停一会,眼睛都被你转花了,滚过来坐着。”
挨了顿骂的吕博不甘心地坐下,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骂道:“我说你还真不生气啊,高琅那小子什么意思,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所以找个代替品?我艹他妈的大傻逼,下次再让我见着小爷我不把他脑袋掀了我跟他姓!”齐惟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朝着好友的方向吐了口烟圈,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似得看着不远处打桌球的人影。
招手喊来经理找来了个球童,正擦拭着枪头,桌对面迎面走近来个人影,挡住部分视野。
齐惟真躁着呢,见有人不识好歹地上门讨骂,倏地掀起眼皮,看清来人的长相后,脸色刷的一下黑了。
“齐总,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真是好巧。”
高琅笑着停在台球桌前,高大的黑色阴影投在暗绿色桌面上,身后的灯光照在后背上从身体两侧倾泻而出。
赌场主要是以经营牌局赌博为主的场所,三楼作为休闲娱乐室来的人并不多,靠近内侧的室更不用讲,几乎没有人会专程飞这么远来就为了玩这些小游戏。
进到台球室后,高琅满心满眼就只有齐惟的,一扫唇边虚假的笑意,脸部上的微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愉悦,就身上那股隔阂的界限,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的变化,全都只是因为齐惟。
高琅料到应该是检测中心那边出结果了,才会这么巧在这遇上,想到齐惟选择相信自己,那瞬间的喜悦满满从胸口溢出。
他单手撑住桌面,上身稍稍往前俯压,用彼此间才能听得懂的口吻说:“看来我跟齐总的缘分真的很深,无论在哪都能碰见。”
齐惟眉毛瞬间一蹙,含着烟嘴的牙齿重重咬了口滤嘴。
“徐先生多虑了,什么狗屁缘分跟你搭得上边么,起开!”齐惟不耐烦地说着,拿起球杆贴着高琅手臂把人拨开。
高琅闷声笑了笑,顺着他的力道往边上移了两步,随后手背一抬,抓住球杆,猛地一个发力往自己的方向拉,握着后节的齐惟一时不慎,往前一个踉跄的栽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