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料峭春寒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枝抽条,长出新芽,嫩绿生机,应是好时节。
3。2这天下午,陶梦回了趟言家山墅,取了搁在房间里的老胶片,准备送去医院拿给球球。
天公不作美,还没离开就大雨倾盆。
陶梦站在门前,望着外面雨雾朦胧,咸腥的雨气裹着风扑面而来,吹得院外的树枝张牙舞爪,抖落一地的树叶。
洒扫的佣人擦着玻璃叹气,“真作孽,又白扫了。”
天气预报显示这场春雨将在傍晚六点停歇。
这会,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陶梦只得坐在客厅等。
佣人给她添了茶,又问:“大小姐,这场春雨来得太突然,窗户没能及时关上,有些雨水刮进来了,请问可以开壁炉吗?”
遇到这种情况,换做平时陶梦不在这,佣人会直接开。
询问,也是因为知道陶梦不喜欢逼仄环境里的闷热。
陶梦点头,轻声道:“开吧。”
过了会,墙砌的壁炉燃起一簇簇艳红的火光,映得这面墙透出古朴的漆红,像旧世纪里的西式宫殿。
陶梦挑了通风口的位置坐,从书架上拾了本博尔赫斯的原版诗集,静静地翻阅。
顾忱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陶梦将手机搁在身边,轻笑,“怎么了?”
顾忱听到她那边有沙沙的翻书声,“看来是我打搅你了。”
“没有,刚开始看。”
“在看什么?”
“博尔赫斯的诗集,想听吗?”
顾忱没说听还是不听,那边也没声儿。
陶梦便自作主张朗读上面的原文。
她的发音很纯,音色悦耳,像潺潺水流淌过,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放松,卸下疲乏。
半晌,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沉沉撩人的温柔嗓音。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原版的英文翻译出来应是如此。
陶梦翻阅书页时的动作一顿。
良久,她细弱蚊蝇地嗯了声。
低磁的轻笑有几分真,听得陶梦耳热。
比起假面的笑,她更喜欢这样的顾忱。
她轻声问:“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