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偷眼打量另外那两拔人,只见那麻子一伙仍在旁若无人地喝茶,连正眼都没有往这边瞧上一眼,那单独坐在一张桌旁的青年却已经喝完茶,将一锭银子丢进柜台中,准备起身赶路。
“朋友,出手也太狠毒了吧?”旁边那一桌的麻子却开口说话了。
大黄牙三人都是一惊:刚才的筷子敢情是这青年掷的?
那青年没有说话,仍继续向前走。
“慢着!”麻子的手一抖,手上多了一柄闪亮的钢刀,钢刀一摆,拦住了青年的去路。那络腮胡子、苦瓜脸和娇艳妇女也同时步出茶摊,向青年的左右两侧包抄了过去……
络腮胡子是一把血红的大剪刀,足有三尺长,显然是件怪异的兵器;苦瓜脸却是一对铮亮的短柄猎叉,叉上闪着碧绿的光,显然煨有剧毒;那妖艳女子手中却是两把月亮弯刀,刀身虽短,却透着无限杀机!
大黄牙悄声对瘦高个子农夫和白衫公子道:“这伙人要为那恶少打抱不平呢!”
“不是打抱不平,是另有图谋!”白衫公子却神色凝重道。
“另有图谋?”大黄牙的嘴里能塞下一坨牛屎。
“看来咱们也须见机行事!”农夫神情也相当紧张。
青年镖师漠然地看着麻子手中那不知是锈迹还是血迹的钢刀道:“山西四条狼?”
“不错,老子就是大灰狼段开山,这位络腮胡子是恶狼刘大毛,这位是白眼狼胡果,这位是母狼胡丽!”麻子一口气报上四人名号。
“大灰狼?”大黄牙差点笑出声来,江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绰号!
白衫公子却笑不出来:“你如果知道这四条狼的手腕有多毒、死在他们手里的高手有多少,你恐怕就不会笑了。”
“很好,我今天就‘斩狼’除害!”那青年冷冷哼道。
“杀!”段开山怒吼一声,一个“老虎跳涧”凌空跃起,手中刀一抖,却是阴山十八夺命刀的招数,集快、狠、准、猛于一身,碾起千万道刀光,排山倒海般地劈了过来!
恶狼刘大毛、白眼狼胡果、母狼胡丽也同时发难,四个人分四个方向几乎是同时扑到,四样兵器同时向青年身上招呼过来……
那青年根本动都未动,也未见他拨剑。但眨眼间他的剑已握在了手上,剑上没有蓝芒,只有幽冷的寒光。
但这寒光同样致命!
“划划划划”随着四道电光暴闪,山西四条狼已经变成了四条死狼!
段开山是被洞穿了咽喉,刘大毛是被开膛剖肚,胡果是被拦腰扫为两截,胡丽却是被抹断了脖子,尤如被宰了的鸡!
那青年站立在四具尸体中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他的剑也似乎根本就没有被拨出来过。但他的眼里却有了一丝苍凉和寂寥……
太阳依旧很毒辣,晒得人浑身冒汗,地上的血却已冷却。
同河洛四巫刀一样,山西四条狼也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大战、恶战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然而在这位青年镖师面前竟是连一招也走不过去!
青年人轻叹了一声,眼里的苍凉和寂寥渐渐消退,然后他就将步子迈上了大路,因为他知道他的路依然漫长……
夜色降临,青年人坐在一处高高的山脊上,望着天边升起的一轮明月出神,那把剑横在他的膝间,象个安静的孩子。
今天是十六,那轮明月似乎比十五更圆。
月圆人却不圆。
这青年的外表冷漠,其实心内象燃烧着一团火!
只是这团火令他充满了痛苦和困惑……
夜色愈浓,黑黝的夜色里,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
忽然间蒿草尖微微颤动起来,此时无风,蒿草尖为什么会颤动?
凭着练武人特有的敏感,他发现这股令蒿草尖颤动的力量竟是来自空中!
是夜鸦飞过还是有不速之客到来?
青年人警惕的目光投向了空中……
这一望,青年人不由呆住了,只见在那轮满月的映衬下,一个巨大的身躯迎着自己飞来——
那衣袂飘拂、婀娜袅袅,竟是一名白衣女子!
凡人怎能在天上飞?莫非这女子是天上的神仙?是月里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