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人自屋顶“走”了下来。dengyankan他也没有用什么身法,只是打开屋顶前窗走下来的。屋顶和二楼地板之间没有什么楼梯,可是,他就是这般平平稳稳地走下来的。
张清暗骂道:真会装13!
这人穿着灰袍宽袖,一只左手拢在右襟里,走进二楼,对苏梦枕说道:“贤婿,别来无恙!”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
而且众人也知道,苏梦枕的命保住了!
苏梦枕手一动,红袖刀消失不见,说道:“见到岳父大人身体康泰,小婿欢喜不尽!”
张清这时不合时宜的插了句嘴,对白愁飞和王小石说道:“你们看,这就是人家的家事。咱们打生打死的,最后别人还不是一笑泯恩仇?”
雷损额头的青筋也跳了一跳,缓声道:“张先生!狄堂主刚才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六分半堂的供奉,只听我一人命令。白公子和王公子分别担任十三、十四分堂的堂主。”
他把“现在”两个字咬得极重,意思是说张清要识时务,懂规矩,不要在这里破坏气氛。张清笑嘻嘻地答道:“多谢总堂主。不知什么时候总堂主有空传授我‘快慢九字诀’呢?”
雷损额头的青筋又跳了一跳,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扔给张清,道:“张供奉先研习一下,如有不懂之处,尽可以来向我请教。”张清惊讶地接过秘籍,道:“如此秘籍竟然随身携带,也不怕掉了?”雷损的袖子动了一动,长吸了一口气,道:“‘快慢九字诀’非常深奥,我只修炼到第六层。因此时时揣在怀中,得空就揣摩一番。”
众人都佩服地看过来,均想以雷损的武功和地位,居然还时时不忘研习武功,果然成功并非侥幸。
张清拿起秘籍,当着众人的面,哗啦啦地快速翻了一遍,点头道:“还行吧!我曾经修炼过密宗九字真言,主要是以音波攻击对手的神魂。这‘快慢九字诀’则是以真气配合手印进行攻击,主要是指上功夫。虽然落了下乘,但也算另辟蹊径,可以参考。二弟,这门功夫配合你的‘惊神指’颇有妙用,有空你也学一下。”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惊得呆滞了。只有白愁飞和王小石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
雷损急忙问道:“九字真言乃是密宗不传之秘,向来只有明王级别的高僧才能习得。你是如何得来?”张清灿然一笑,道:“巧了,我就是雪山大轮寺的僧人,法号鸠摩林!尊号金轮法王!”
众人再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梦枕冷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既是吐蕃法王,为何来到我大宋境内,又挑拨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火拼,居心何在?”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连雷损也吃了一惊。要知道,他们虽然争来斗去,说到底都是在官府手下混饭吃。如果被人知道了吐蕃法王,立时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雷损缓缓的自深袖里伸出了左手。他的手很瘦、很枯干。惊人的是他的手只剩下一只中指、一只拇指!拇指上还戴看一只碧眼绿丽的翡翠戒指。
他的食指、无名指及尾指,若得出来是被利器削去的,而且已是多年前留下来但仍不可磨灭的伤痕。可见当时一战之惊心动魄!
狄飞惊终于动容!因为他知道,雷损一旦伸出左手,意思就是绝杀!
眼看雷损就要挥下左手,张清笑嘻嘻地又说道:“我本是大理的皇子,被大轮寺掳去,收为弟子,准备时机一到,就利用我的身份算计大理。谁想他们的住持却看上我聪明勤奋,竟然真地将我收为关门弟子,传授了一身所学。他去世后,我在那里也呆不住了,索性还了俗。只是大理是回不去了,只好到中原来碰碰运气。”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雷损也缓缓地将左手收了回去。
张清又道:“雷总堂主,听说你使用‘快慢九字诀’扣住诸葛正我的背部穴道,结果被其内力反震,不得不自己动手切下了左手的三根手指头,原来是真的啊!要不要我替你做三根义指?放心,我用牛筋熬成的牛胶为肉,以玉石为骨,不但柔软若人指,还能灵活使用。”
雷损脸黑了下去,左手慢慢地又从右袖里伸出来。
张清双手翻飞,结作宝瓶印,大喝一声:“临!”在场众人只觉脑子嗡地一声,如同耳边炸响滚雷。雷损正当其冲,呆滞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左手已经不自觉地又探进了右袖里。
张清笑道:“这便是密宗九字真言。所谓投桃报李,我现场演示一番,让雷总堂主也长长见识。”雷损表情扭曲,显然是在强行压制心底的震惊。他缓缓调匀呼吸,故作淡然道:“那就多谢了!”
白愁飞赶快叫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来历不凡,居然懂得那么多绝技。单是传授给我和三弟、五妹的绝技就有七种,果然是深不可测啊!”他这是替张清打广告,也是警告在场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苏梦枕听完,脸色却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走不了了。
张清又对苏梦枕说道:“苏公子,咱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苏梦枕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手指一动,红袖刀又出现在右手中,他冷声道:“哦?有什么账要算?尽管说出来,看我接不接得住!”
张清道:“我在来开封府的路上,曾经救过了一个姑娘。不但救了她的性命,还替她治好了打小落下的病根。她曾说,要给我满意的报酬。苏公子,你这个未婚夫,不会不认账吧?”
白愁飞惊讶地问道:“大哥!莫非田纯妹子用的是化名,她的真名是雷纯?”张清点了点头。
苏梦枕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旋即舒散开来,他笑道:“原来是这笔账。好,我认。作为未婚夫,我感谢你救了我的未婚妻两次。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他可没说“满意”二字,因为他怕张清要的太多,给不起。
张清只说了三个字:“红袖刀。”苏梦枕握刀的手颤抖起来:他的外号是“红袖梦枕第一刀”,红袖刀和梦枕暗器是他的两大底牌。如果现在给了,不但从此外号作废了,而且一会打起来时没有武器可用,将会战力大减,但是如果不给,会被人说忘恩负义,名声就毁了。
正在他犹豫之时,王小石急急地叫道:“大哥,雷纯姑娘这可是咱们的四妹,怎么能和她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