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醒悟过来,边荒七公子来闹事是另有目的,他们不但晓得燕飞和高彦不在,更清楚纪千千芳驾在此,为的是引开他们的注意,方便窃贼下手,这一招不可谓不绝。
纪千千终于动气,皱眉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知七公子与此事有关,他们岂能置身事外?”
庞义苦笑道:“敝在我们是在边荒集而非其他地方,要找他们算账,必须有凭有据,方合乎江湖规矩。”
刘裕笑道:“钱财终是身外物,这方面可从长计议,横竖燕飞有把握狠赢祝老大一笔,我们暂时应仍未有财政上的困难。对吗?”
第八章 千金散尽
高彦像跑腿跟班般,拧着一袋筹码,随燕飞从一张赌枱挤往另一张赌枱,从赌场这一角到另一角去。燕飞在人潮里似是来去自如,高彦陪他“探访”了十多张赌枱后已是苦不堪言,终忍不住扯着他道:“你老哥有眼看的,这些赌哥赌姐到赌场来都是拚身家,哪有像你般似是来游山玩水,你还要等到何时才肯下注。”
燕飞微笑道:“我现在是在练功,练的叫赌功,你的身家财产是我赌功成就的试金石。你这小子,晚晚跑青楼又不见你怨辛苦,还乐之不疲,现在走两步便像要了你的小命似的。”
高彦反驳道:“怎么相同?到青楼去叫泡妞儿,活动的范围只是一榻之上;赌场是七、八座大厅,更惨的是还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
燕飞欣然道:“只要你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把在榻上的力量化作跑赌场的动力,尽管要多走一个时辰,包保你仍是生龙活虎的。来吧!看你哪个可怜的模样!我们便赌他娘的一铺骰子。”
高彦终展欢颜,挨着他往附近赌骰子的赌枱挤进聚赌的人群内去,笑道:
“赌钱的要诀是不怕输,不怕输才会赢。这头注虽关乎到燕老大你在赌界的声誉,不过却要输得起。我变成穷光蛋不算甚么一回事,我们还有千千庞大的财力作后盾。凭老子赚钱的本事,顶多做十来天小白相,便可以荣休。”
燕飞目光凝视荷官摇盅的动作,淡淡道:“来到赌场,方晓得边人是多么富有,失去赌场的收入,汉帮肯定坍台。”
高彦凑到他耳旁道:“赌仙来哩!”
燕飞从容望去,在数名汉帮好手的簇拥下,一位长着五绺长须的中年儒生,正步履轻松的往赌枱走过来,由于有人开路,他完全不受挤迫的人群影响,即使不认识他的人,也知他是个有身分的重要人物。
燕飞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位夜窝子的名人,此君中等身材,颇有点道骨仙风的丰采,手足灵活,双目精灵,是为祝老大坐镇赌场的至尊活宝。遇有赌林高手来踢场,一律由他出面应付。直到今天,敢来较量赌术的无不损兵折将弃甲曳兵而逃,想来使奸弄诈者更难逃他法眼。祝老大之有今天,被尊为“赌仙” 的程苍古居功至伟。
今趟汉帮出动程苍古来应付燕飞,可见祝老大对燕飞这位赌界新丁不敢怠慢,严阵以待。
“砰!”
骰盅落在桌面,在荷官的催促下,赌客纷纷下注。
程苍古来到荷官身旁,众汉帮好手扇形般在其身后散开,愈显情况的异乎寻常,惹得四周的人均围过来看热闹。
揭盅在即,人人依照规矩缩手离桌,气氛忽然拉紧,众人大气也不敢透半口的静待结果,哪种胜负决定于刹那间的刺激,确有其引人入胜的滋味。
燕飞没有作出指示,高彦当然不敢自作主张。对高彦来说三锭金子说多不多,但已足够他逛多次青楼,每次也可充作豪客阔少。
程苍古欣然笑道:“燕兄和彦少不玩这一手吗?”
燕飞以微笑回报,道:“程兄既开金口,兄弟怎敢不奉陪,我们买十八点那一门。”
高彦提心吊胆的把整袋筹码孤注一掷的放在十八点的一门去。
程苍古向荷官颔首示意,后者忙揭开骰盅,现出骰盘上六粒骰子的点数,合起来正好是十八点。
众人立即哗然起哄,买点数是一赔二十四,当然教人大为艳羡。
高彦难以置信的看着六粒骰子,他比任何人更清楚燕飞没有作敝,纯凭真功夫听出点数来,他且是第一趟上赌场,怎可能如此神乎其技。边荒集的赌场惯用六粒骰而非一般的三粒骰子,正是为防范懂得听骰的高手,岂知此法对燕飞完全不起作用。
程苍古仍保持轻松的笑容,赞叹道:“原来燕兄不但懂得喝酒,还是赌林高手,累得老程也手痒起来,我们何不对赌一铺,以一局定胜负如何?”
燕飞欣然道:“请程兄指点!”
纪千千盘膝坐在失窃的铁箱子上,抿嘴不语。
庞义在跌坐的刘裕身旁蹲下,苦笑道:“千千对边荒集的印象,肯定已变得很坏。”
从刘裕的角度瞧去,这位绝色美人变得高高在上,纱帐的空间感,更强调了她曼妙的体态,一时看得呆了。
纪千千似听不到庞义的说话,呢喃细语的道:“自干爹表示会离开建康,千千便不断变卖手上的珠宝玉石,换成天下通行的金锭子。千千从未试过拥有这么多的一笔财富。”
庞义和刘裕交换个眼神,开始感受到这可恶的卑鄙窃贼不但偷去美人儿的身家,还令她多年来的辛勤工作,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