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忽然停下来,看着一批与夜窝族人反方向驰过身旁的骑士道:“奇怪!”
燕飞认出带头者是汉帮仅次于祝老大和程苍古之下的第三号人物胡沛,后面跟着十多名漠帮武士,人人神色凝重,行色匆匆,驰过时更有人向他们投以仇恨的目光,非常不友善。
若依早先的议定,慕容战该已派人知会钟楼议会一众成员,着他们到古钟场集合,好进行除妖行动,哪么现在带头的该是祝老大,而不是胡沛,更不会如此仇视他们。
两人大感不妥当。
高彦冷哼道:“祝老大并没有合作的诚意,只是碍于形势,没法不低声下气。他奶奶的,不用理会他。嘿!听你刚才的口气,似在怀疑边荒集的某人是奸细,是否有这个意思?”
两人立在街头,左方刚巧是屠奉三强开的刺客馆,夜窝族的战士一组一组的呼啸而过,驰往东门和横街小巷去,边人则纷纷赶回家去,颇有末日来临的紧张意味。
燕飞点头道:“我在怀疑姬别和呼雷方,前者今早没有到营地来趁热闹,大违他一向的作风,事后亦找不到圆满的解释,唯一的解释是他根本不在边荒集,否则以他好色的性格,跛了腿也会爬来看千千。”
高彦倒抽一口凉气道:“你竟怀疑他离开边荒集去见慕容垂的人,这么说慕容垂的大军岂非已潜至离边荒集一天或半天的马程之内?”
燕飞苦笑道:“教我如何答你,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慕容垂一向擅用奇兵,故意散播仍在集结兵力的谣言,让我们生出错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举控制边荒集。”
高彦皱眉道:“一个姬别已不容易应付,若再加上呼雷方,边荒集岂非要立即崩溃。”
燕飞道:“我怀疑呼雷方是有道理的,在边荒集众老大老板中,他的表现最和平圆滑,处处充当鲁仲连的角色,可是两湖帮勾结黄河帮的谣言,却是由他亲自散播的,只不过他没想过郝长亨会现身向我解释。”
高彦点头道:“有道理,慕容垂和姚苌一向关系不错,暂时联手并不出奇,哪他们要针对的将是飞马会和北骑联。我们则会被看作是谢玄的人,更是首当其冲。比起上来,花妖的事便变得微不足道。我的娘,假如慕容垂的大军今夜或明天杀至,我们如何是好呢?”
燕飞沉吟道:“我们该还有点时间,边荒集是四通八达之地,慕容垂该汲取淝水之战前边荒集情况的教训,先把边荒集重重包围,再攻入边荒集,不容任何人离开,一举歼灭所有反对他的力量,免得以后须在此长驻重兵,以防死灰复燃,所以我们仍应有点时间,但绝不会多逾三天。”
高彦道:“我要亲自出马去侦查形势,明天当有完整的报告呈上燕老大你的案头,我去哩!”
说毕展开身法,往东门的方向驰去。他不单是夜窝族的头子之一,更与纪千千和燕飞关系密切,夜窝族的封锁不会影响他进出的自由。
燕飞收摄心神,正要继续行程,忽地心头剧震,别头朝刺客馆望去。
在博惊雷、阴奇和七、八名武士簇拥下,名震南方在“外九品高手”排第三位的屠奉三从屏风后举步走出来,立即看到燕飞,双目立即精芒大盛。
燕飞暗叫不妙,晓得对方已看破刘裕的陷阱,而他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便是把他干掉,一了百了。
第十章 除妖行动
疏林内,刀剑交击之声在眨几眼的工夫内连续激响十多下,火花四溅,“铿锵”不绝,刘裕纯凭双手的超凡灵敏应付对方疾如骤雨的急攻,换过是淝水之战前的他,恐怕早身中多剑,可知刺客是如何厉害。
刘裕再一刀劈开搠空而来的利剑,免去透胸而入的惨祸,顺势一个侧翻,落往一颗树旁,他乃北府兵中最出色的斥堠,深懂利用形势之术,若对方锲而不舍的攻来,他可以利用树木作障碍,攻守均由他决定。
马嘶忽起,接着是远去的急骤蹄音。
刘裕心叫不妙,知道对方是发出暗器一类东西,刺痛自己的座骑,战马受惊下亡命奔逃。在今夜的情况下,有马没有马是天壤云泥之别,有马不单可以省脚力,马儿且负着粮水、弓矢等装备,失去了将令他大失预算。正要撇下敌人去追马,剑啸声又像阴魂不散的厉鬼般追蹑而来。
救命要紧,刘裕一刀扫出。
“叮!”
刺客看似随意的变招绞击,正欲打蛇随棍上,刘裕已刀往后抽,化作一团刀光,对方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亦往后退开,长剑遥指,剑气仍把他锁紧笼罩,教他没法脱身。
他终于有机会定神打量对方,可知刚才的交战是如何激烈迅快。以他的见多识广,如此穿着打扮的女子还是初次得睹。
她穿的是夜行衣,却又在衣上加佩靛青色的围腰,围腰上端至颈部挂着银链,围腰中部两侧垂下飘带拖于身后,以黑帕包头,左额又斜插着一把梳子,予人简洁不群的感觉。
此女长得身长玉立,不算美貌却别有一股风情,颧骨略嫌稍高,可是丰厚的红唇和阔嘴巴却令人感到若非如此,将会破坏整体的调配。只从外表,刘裕便晓得差点夺他性命的女刺客性格刚强坚毅,主观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