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辅下朝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翰林院,刚到翰林院门口就碰见匆匆出来的徐明昌。徐明昌似是有急事,压根没看到他,大踏步朝外走。
徐首辅冷脸轻咳:“还是上职期间,急匆匆的想去哪?”
徐明昌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见礼,眼神却不安的转动:“父亲,您怎么来了?”
随着他行礼的动作,腰间玉佩发出叮咚脆响。
徐首辅余光瞥过去,一眼便瞧见他腰间的两块玉,一块是幼时就佩戴的芙蓉同心玉,另一块婴儿巴掌大小,厚实而通透,散发着温暖的光泽。
这是静亲王随身佩戴的暖玉!
徐首辅眉头几乎打结,重复刚刚的话:“我问你现下要去哪?”
徐明昌支支吾吾,徐首辅厉声道:“上职期间不得擅离职守,回去!”
徐明昌咬牙:“父亲,孩儿今日听闻静亲王身体不适,头疼难忍,还特意请了御医前去整治。孩儿与他是好友,想去看看。”
“他是王爷,自有御医诊治,要你看什么?”徐首辅恨铁不成钢,“更何况,静亲王现在处境微妙,你瞧不出来吗?你现在与他往来是想连累徐家不成?”
徐明昌努力辩解:“父亲,我同王爷是君子之交,只谈论书画,不涉及其他,怎么连累徐家?”
徐首辅不明白,他女儿聪慧非常,怎么偏生这个儿子如此‘纯’,如此‘蠢’!
他眉眼下压,盯着他:“为父再说一次,回去!”
徐明昌捏着手背脊挺如松竹就是不动,父子两个僵持。恰在这时,秦正卿追了出来,瞧见两人的情形很有眼神的过来拉人:“明昌兄,先同我回去吧。”
他拉了好几下,徐明昌终于败下阵来,甩开他手,扭头就走。
“明昌兄!”秦正卿尴尬,又看向徐首辅:“徐大人。”
徐首辅瞧见他面色总算缓和了些,道:“你来得正好,且帮老夫盯着明昌,上职期间别让他出宫了。”
秦正卿面露难色:“徐大人,盯一两日倒是可行,可明昌兄性子向来执拗,只怕一不留神看不住。”
徐首辅沉思片刻后道:“你且盯着今日,之后老夫会替他告病假一月。”皇帝估计也忍不了多久就要对静亲王动手了。
“这……”秦正卿眉头轻蹙,这算是变相的软禁吧。
他觉得此事不妥,但这又是徐首辅的家事,他虽同瑛霜定亲,却也不好管的。
徐首辅见他踟蹰,又肃声道:“你只管按照老夫说的做就是,其余之事也不用管了,年底有官员考核,你好好准备,成绩若是不错,就同阿莹尽快完婚吧。明昌不济,将来徐府就要靠你了!”
秦正卿压下心中欣喜,躬身又是一礼:“徐大人勿忧,大兄聪慧,只是一时糊涂,会想通的。”
他时常同明昌兄往来,一来二去就同明昌妹妹,徐家嫡女熟悉了。瑛霜姑娘温柔娟秀,是他所喜欢的样子。他心知徐首辅最初
不是太满意自己,也是因为瑛霜的坚持,和他这几年的努力,才同意了两人的订婚。
徐首辅颔首,正准备走,秦正卿迟疑又问:“徐大人,听闻今日散朝后,皇上喊了赵祭酒前去清心殿?”不会是因为清之得罪六部又要被罚吧。
徐首辅刚下去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你问他做什么?莫要犯明昌同样的错误。”
秦正卿忙道:“徐大人误会了,我同赵凛是同窗,只是随口一问。”
徐首辅其实对赵凛的印象并不差,仅凭赵凛这几年不遗余力的打击六部的行为来看,他甚至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