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望了,不知豹子潜伏在何处,猜想也许就在身旁,电许在头顶的树上。总之,在未曾找出之前,她不敢冒险。
“笃笃笃笃……”木鱼声清楚地传来,似乎隐约可听到念经的梵音。
她运功护体,力贯剑身,猛地将包裹向前一丢。
“噗”一声响,包裹落地。
枝叶摇摇,左侧方不足两丈处的树根下,一个黑影飞扑而来,捷逾电闪。
“嘿!”她沉叱,她立即飞退八尺。
腥风触鼻,黑影掠过身侧,她似乎可以看到豹子的森森巨齿,豹爪似乎掠过她的胸前擦襟而过。
“蓬”一声大震,豹子摔倒在丈外,一阵可怕和翻滚和咆哮,令她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好大的豹。”她悚然地叫,余悸犹在。
这头豹足有六尺长,如被扑上那还了得?她在塞外所看到的祈连山土豹,俗称猞猁狲,比起金钱大豹来,相差太远了,难怪她吃惊。
她抬起包裹,展开轻功飞掠而走,先离开险境再说。
大豹濒死的吼声,惊醒了寺庙内的人,木鱼声不断,但已可听到开门声。不等她接近,院门外有人叫:“施主受惊了,快进来”
不像是男人的口音,她心中一定,心说:“原来是尼庵,附近必定有人家。”
山门外的门灯下,站着一位中年女尼,手执拂尘含笑迎客,神色安详,五官倒还清秀,用那双有神的眼睛,不住向快步走来的她打量。
深更半夜男人是不便进入庵堂的,既然尼姑自动请客入庵.她也就不再客气、将剑塞入包裹中,欠身为礼道:“打扰师父的清净,弟子迷失在山中……”
“进来再说,本庵附近入暮即有虎豹出没,施主刚才定是遇上猛兽了。”
“小可方便吗?”
“出家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施主也是女流。”
她吃了一惊,暗叫利害。她扮成小村夫,脸上用了易容药,变着嗓子说话,沿途没有人着破她的身份,这位尼姑居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来,怎不令她吃惊?
她讪讪一笑,一面跨入院门一面说:“大师高明,我化装易容,仍难逃过大师的法眼。”
中年尼姑跟人,掩上山门笑道:“贫尼从施主的嗓音与走动的神韵中,看出施主是女扮男装的人而已,说不上高明。施主请至客室歇息,请随贫尼来。”
“于礼弟子必须先参拜三室……”
“不必了。”尼姑直率地拒绝,大逾常规。
“这……”
“敝师姐正在佛堂诵经,在她诵经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清净。”
姑娘只好向远处的大殿顶礼参拜,方随尼姑走向偏院。她看到神台前跪着一个尼姑的背影,正在虔诚地诵经,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在客室落坐,尼姑宝相庄严地说:“贫尼释悟玄,敝师姐悟真。本庵叫清净庵,护法檀越是西山村的王员外。本庵仅有贫尼师姐妹两人清修,施主体怪简慢、一切茶水寝具皆自理。贫尼尚有未完功课,少陪了。齐堂后便是空着的禅房,施主自行安顿,贫尼告辞。”
“谢谢师父方便,弟子有事请教。”
“时候不早,有事明早再说。”
“师父……”
“请晚间留神些,不管外门有何动静,施主幸勿外出探视,切记切记。”悟玄匆匆说完,带上门出室而去。
姑娘疑云大起,心说:“荒山古庵,也许别有异事哩!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少管闲事为妙吧。”
她取灯推开禅房门,一股霉气触鼻,显然这间禅房久已无人居住。禅房甚小,一条长榻之外别无长物,床上摆了五个蒲团,可知往昔定有五名尼姑在此居住。她略加拂拭,将剑放在身旁,和衣往床上一躺,久久不能入睡,心潮汹涌,百感交集,前情往事纷至沓来。她的思路集中在沙千里身上,爱恨交加难以自己。
木鱼声不如何时停止了,除了秋虫的鸣声.万籁俱寂。朦胧中,她听到山门响起了拍门声。清净庵小得可怜.些小动静便可听得真切。她睡意全消好奇的念头令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