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自己那位老同窗,还指着自己为他使力,自己未来的子侄辈,也还要靠着对方照拂提拔呢!
如果搞出点动静来,朝堂上顺水推舟,说不定还能有一搏吧?
想到这儿,他看着两个同伴,“你们觉得,我们若是真的就这么投了,今后建宁侯知晓了内情,会不会秋后算账?”
他看着两人继续劝道:“咱们可是当堂逼死了祝家的,这事儿抖落出来,这祝家眼下可比咱们跟建宁侯的关系瓷实,今后要是有了变故,人家来报仇了,咱们又如何说?”
原本有些不想继续的两人面色微微一变。
洪老爷趁热打铁道:“咱们走了这条道,就得齐心一起走下去,哪一个人崩了,所有人都得出事儿!但是,我们现在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朝堂之中,还有万相和严相支持我们。我们若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再搞出些动静,这局面或许还能扳回来。”
蒋、张二人面露迟疑,“会不会太狠了些?”
洪老爷面色一厉,“这就算是为了祖宗基业的最后一搏,如果不成,我就带着大家一起投了他,未来在列祖列宗面前也交待得过去。”
他看着两位老友,“只要我们做得隐秘些,以我们的能量,保管他查不到我们头上来!更何况,就算退一万步说,事情败露,到时候,他总不能为了些贱民跟我们几大家置气吧?”
听他这么说,其余两人也一咬牙,“行!那就这么办!最后再搏一把!”
洪老爷点了点头,“咱们三人分头行动,先去其余几家府上,安抚住人心,然后再按照计划行事!”
“好!”
三人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酒楼,各自前往几家府上,关起门,密议了几句。
而后,一些安排便悄然做了出来。
——
州牧府中,虽然信任雨燕州州牧还未就位,但是在夏景昀去信太后,陈说了萧凤山的事情和在雨燕州推行新政的情况之后。
太后还是立刻推动中枢做出决议,给他就近从龙首、白壤、九河等州调了些能臣干吏去往雨燕州,填补了雨燕州各郡的郡守之位,也给夏景昀增添了些人手。
分配到州牧府中的,也有两个人,帮忙承担起了日常的琐事。
也正是这两个人,在这两日的时间内,将建宁侯的构想悄然化作了可以执行的准备。
他们夜以继日,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他们很累,但是他们心头没有任何怨言,支撑着疲惫身躯的,是法子心底的兴奋。
这天底下,有才有能之人何其多,但能够得到施展机会的人有几个?
建宁侯崛起于微末,是朝野公认的,少有的,既能重视世家子,同时也愿意提拔苦寒人的顶级权贵。
如今他们能够在建宁侯的直接指挥下,帮着做一件建宁侯自己都很重视的事情,对他们这些辛苦打熬的中下层官员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人这一辈子就那么两三次改命之机,若是都不能舍弃一切去抓住,还谈什么理想,那不过是虚妄之人的美梦罢了!
所以,两人专注得就连夏景昀走入了他们的工房都没发现,直到夏景昀笑着打了个招呼,才忙不迭地起身,又被夏景昀虚按了两下,按在了座位上。
“怎么样?方案都做好了吗?”
“嗯,已经做好了,就等侯爷回来,就呈上请您过目!”
说着,其中一人就拿出一叠纸,恭敬地递给了夏景昀。
夏景昀笑着道:“无需这般拘谨,你们这般辛苦,该郑重的是我。”
他随意拖了把椅子,就这么看了起来。
他现在所看的,就是计划在整个雨燕州进行的以工代赈,吸纳流民,安置就业的事项计划。
曾经项目经理的出身,让他对这些东西怎么展开实施,有一套熟练的方案,但具体要做哪些事情,还是要结合雨燕州当地情况来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水利、城防、开荒之类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怎么都不会错。
而这两个人也的确有些本事,带着一些刀笔吏,弄的方向也大差不差,看得夏景昀微微点头。
“不错,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你们准备一下,稍后和户部的人一道商量一下花销,咱们再定下最终的方案。”
两人心头大喜,恭敬应下。
出了房间,夏景昀对陈富贵吩咐道:“陈大哥,你让人去把户部的人叫来,然后把秦家族老也请过来。”
这个秦家,不是雨燕州的什么秦家,正是秦璃的娘家,也就是夏景昀的岳家。
此番夏景昀在雨燕州主持新政,在某种程度上也近似于他个人第一次主政一方,何况又是这等大事,在太后和苏老相公、赵老庄主的支持下,顶着万文弼和严颂文的暗戳戳反对,给他把支援拉满。
而身为岳丈的秦家,自然也不可能落后,知道眼下缺的就是物资银钱等,当即命了一个族老和头号管家,火速感往雨燕州,同时协调刚刚重建起来的各地商路,将物资运往雨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