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啊向前,你简直是让我大失所望,到了现在还在说糊涂话。”
霍成刚接连叹气,为近一个多月的事,苍老好几岁,他怎么都想不到下炮袭命令的人,会是他亲二弟,更想不到他会利益熏心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要不是老三大义灭亲,我们一家都要跟着你遭殃。”
“好在现在真相水落石出,你,我是教不好了,也说什么都晚了,今天见你最后一面,有什么遗言你说出来,能帮你完成的意愿,我这个当大哥会尽量帮你完成,这样你上路,也不会带着牵挂走。”
霍向前听完仰头大笑,笑里带着鄙夷,“你要有这本事,用得着我出手?”
霍成刚斥骂:“我看你是冥顽不灵,到了如今地步还不知道悔改认错,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得多少无辜士兵丢了性命,你到底想没想过那些都是人命?要是没查到你头上,你是不是还要一条道走到底?”
要早知道凶手是霍向前,半年前他就该一枪毙了他,省得死到临头,还硬把一家子拖下水。
霍向前没再说话,直到霍成刚离开,也没说一个字,临枪决前半个月,他忽然要求见一个人。
看押这边按惯例安排了死刑犯与人见面。
看押室只有一扇巴掌大的通风口,唯一光亮是一盏昏黄吊灯。
讽刺的是,纸板吊灯悬在死刑犯头顶,一圈光晕外才是来会面的人坐的位置。
“踏踏踏。”
黑色军靴跨过一道道上锁铁门,踏进看押室后,“呲啦——”
椅子被拉开。
沈明礼坐姿随意地靠着椅背,“有什么话,说吧。”
霍向前费力打量黑暗里的沈明礼,并不能看清,也忽视掉他手腕上戴的手表,“你可真是命大,几次三番都能死里逃生。”
“要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就不用说了。”黑影里的人,态度冷沉。
霍向前见他起身就走,也不着急,反而笑道:“你以为是我一个人视你们沈家为眼中钉?你们沈家挡了太多太多人的路,我不过是借力打力,找准机会给你下绊子,谁知道你居然能侥幸逃过一劫。”
“告诉你,你们沈家是上不去的,那个位置吊着太多人,你们沈家想坐上去,除非沈家只有老爷子一个孤家寡人,不然都是白费功夫。”
枝繁叶茂的家族,坐不上权利至高位,更不能放任其盘踞在同一个位置。
霍向前窥破其间,笑得有些癫狂,“有句话怎么讲?攘外必先安内,你们沈家的下场,不会比我霍向前好到哪里去,我会在下面看着你们,看着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狗咬狗一嘴毛。”
沈明礼不擅长跟男人比嘴皮子功夫,更何况是一个阶下囚。
他觉得自己是来错了,迈开步伐,果断踏出看押室。
“狗咬狗,一嘴毛啊。”
身后的霍向前还在癫狂大笑,多日审判的折磨,瘦得不成人样,嘴里也像是疯魔一般大喊,“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等着你们来跟我作伴。”
疯魔笑声被黑色军靴踩在脚下,直到沈明礼走出一道道繁琐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