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修走过去,将柳言玉看过的几个格子都翻了一遍,沉默不语。
恰巧此时柳言玉进来,见此情此景,愣了一下,多少猜测到几分,沉默不语。
“言玉,这几日离月姑娘的药劳烦你上心,亲自照看着点。”
“是,王爷。都怪在下医术不精,才让离月姑娘迁延不愈……”
萧奕修与柳言玉错身而过,轻拍了几下他的肩。
柳言玉半晌才轻叹口气,见谨如颤颤起了身,轻问:“王爷问你什么了?”
“奴婢不懂……但是奴婢觉得,和柳公子问的是一回事。”谨如这小丫头很懂分寸,说话含蓄又委婉,但已说明了一切。
柳言玉道:“这事不怪你,不必害怕。不过以后不要让洛姑娘靠近你煎的药了。”
“嗯。”谨如扁了扁嘴,委屈得想哭似的。
柳言玉便掏出块帕子递给她,神情温柔和煦,她的眼泪反而刷地下来了。
“云儿。”萧奕修叩了门进来。
洛云却不似往常那般欢喜,只勉强朝他扯出一朵笑容来,眼睛是红肿的,仿佛刚哭过。
“怎么了?一脸委屈的。”
“没……王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洛云确实觉得委屈,同样是风寒,他天天去离月那边,同在月涟轩,他只过来了一次而已,很敷衍地说了两句便走了。
“风寒好了?”
“嗯,云儿是江湖漂泊惯了的,没有离月姑娘那般娇贵,自然早好了。”她闷闷地答。
“云儿身体确实比离月要好很多,感染了风寒,药也不用吃便痊愈了。”
洛云一愣,觉得他话中有话,下意识道:“也吃了几剂的……谨如每回给离月煎药,都会给我端一碗。”
“哦?”萧奕修走到仙客来旁边,漫不经心地拈起几片泛黄的叶片,似乎看了良久,才道:“神医谷的人果然妙手回春,这药都给花吃了,还能在人身上起效。”
洛云面色大变,语声微颤:“王爷在说什么?”
“云儿,你是客人,而你爹和言玉,对本王都有恩情。为着这份情,本王对你再三宽宥,并不意味着对你所做所为毫无所知。”
他缓缓转过身,盯着她:“从你第一次下药、伤了黑玉开始,本王就警告过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你可以任性,可以妄为,这些本王都能纵容你,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伤害离月。”
“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云儿怎么会伤害离月姑娘?是不是师兄说了什么?他……”
“言玉什么都没说,他甚至为了掩盖你做的事,归咎于自己医术不精。你认为他还不够维护你吗?从第一次这盆仙客来里散发着药香味,本王就知道你根本没染上风寒。你施计让离月落水,怕本王察觉,才会装病。否则你们怎会走得离鹤影塘边那么近?”
“那是因为离月喝醉了,踉踉跄跄自己走近了墉边,我与锦姝只能跟着她!”
“那离月的药中加了野参与黄芪,也是她自己做的?本王虽不谙药性,也知风寒入体时不得进补,你令她病情反复,如何让人相信你的无辜?”
洛云脸色苍白,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每次她这样看他的时候,他总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