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陌王让他来的……陌王妃故意将银针留在她体内,好让辰王来替她取出?那么,被迫坠崖什么的,只怕全是诱她入入彀陷阱而已。
甚至于,故意中她的计,被她引上岔道,逼到不得不和她决战……都只是一种设计?而目的,是为了将萧奕彦和她凑成一对?
兰浔公主心里有些惶惶然,竟然没有恼羞成怒与被人设计的愤恨,只是不安又混乱,又夹杂着几分羞赧,有一点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在悄悄萌芽。
萧奕彦却渐渐地定下神来,虽然掌心只隔着一层夏日的薄衫,就是少女细致幼滑的肌肤,但他心里的绮思杂念却沉淀下去,只是尽力运气将她体内的银针一点点逼出体外。
另一方面,也到了关键的时刻,银针随血脉流动时畅通如游鱼,而穿过皮肉时,痛楚却极之难忍,一点点地从内刺破脉管,再一点点突破身体,其痛与入体时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兰浔公主在少女初萌春心的心情动荡中,陡然感觉到尖锐的痛苦极缓慢地刺入血肉,不由得“啊”地尖声呼叫出来,声音十分凄厉,穿透了内外室的板门,惊得静源惊跳起来。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她一惊慌,又想去拍门,但终于还是忍住,
“没……没事。”兰浔公主竭力想忍住,却还是痛得无法忍受,何况体内不止一枚银针在蠕蠕而动,就像被虫豸撕咬般,肌肤几乎寸寸开裂,却偏偏又看不见伤口。
她透过满额滚落的冷汗睁开眼,看见手臂与身体上沿着经络走行微微的起伏,好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很疼吗?忍一忍。”萧奕彦的声音温柔如水,渐渐拂平她沸腾的情绪。
但是痛楚依然不能克制,她低声地啜泣,心里将顾清离恨穿了一个洞,巴不得立即将她抓过来痛揍一顿。之前还有点摇摆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心底恨恨地骂着。
其实这正是顾清离借以教训兰浔公主的计策,这个公主心地不恶,性情却跋扈,顾清离觉得应当挫挫她的锐气,才能与萧奕彦相配。
五根银针同时噗噗飞出兰浔公主的身体,带着星星点点暗红色的血液,叮叮落地。
她整个人都软下来,全身衣衫被重重冷汗湿透,然而低头察看,衣衫上只不过多了五个小小的血点,并没有多大伤害。
萧奕彦下意识搂住她软倒的娇躯,感觉纤细柔弱的少女身上散发着幽幽暗香,他却怅然想起顾清离身上类似药香的清淡气息。
他将兰浔公主平放在床上,起身调匀了气息,睁眼间,看见兰浔公主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泛起淡粉色红潮,额上细密的汗珠衬得她娇弱不堪,惹人怜惜。
从这高傲冷艳的公主看到这样招人怜的一面,只怕是罕见的事。
萧奕彦却似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他只扫了一眼衣衫紧贴在娇躯上、曲线起伏玲珑的兰浔公主,便偏过头去,淡淡道:“公主好好休养,今日之事,只当是一场噩梦,醒了便罢了。”
“你……你说什么?”兰浔公主刷地坐起身,才潮红炙热的小脸瞬间又煞白起来。
他居然要自己当是一场噩梦?他……一想到方才抱着她,双手差不多游走遍她全身的人,居然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兰浔公主眼前发黑,一阵腥甜几乎要涌上喉头。
可萧奕彦既没有再解释,也没有再安慰她,等她从几欲窒息的悲怒中缓过神来时,他已经消失在寝殿,取而代之的是冲进来的静源,和守在寝殿外关切又茫然的林立笙。
“发生什么事了?辰王爷,你对咱们公主做了什么?”外头传来林立笙的厉喝,他身为西临亲卫队长,丝毫不惧这个东渊皇子,一心只想保护自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