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道:“你……无礼,放开我!”
“你说的,我真放了?”
吕慕宓全身不能动弹,再看离地两三尺,便闭了口,生怕他真的将自己重重摔下去。
“瞧,女人就是这么口不对心。”他将她抱坐在椅中,双臂圈着太师椅扶手,轻佻地笑:“这大晚上的又不出府,你这张脸莫非见不得人,罩一层红纱做什么?”
没等她来得及出言阻止,他已伸手揭掉她的面纱,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是人是鬼?”
吕慕宓深吸了口气,冷笑:“大晚上的,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萧奕北却没她想像得那么胆怯,抬手便到她脸颊边缘一阵摸索,令她又羞又恼:“你……你干什么?”
“没有人皮面具,也不是易容,你真的是顾清离?”
她松了口气,原来他并无轻薄之意,只是在确认这张脸的真假,她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萧奕北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神色凝重了许多,淡淡道:“死人不会无缘无故复活,来,有什么目的跟我说说。”
吕慕宓笑了一下:“你竟不怕我,还敢跟死人谈交易?”
萧奕北极随意地晒笑一下:“我还剩下什么?唯一只能失去的只剩下这条命,萧奕修要杀我,显然不会让你来,而你现在……”
他轻佻地捏了下她的下颌:“萧奕修不在府中吧?至少他不知道你会来这里,你是单方面来寻求与我的合作,这件事若被他知道,必然会对你不利,所以……现在是你求我。”
吕慕宓又恼怒又惊惧,原以为这个废太子不过是个庸碌无能之人,哪知道交手败给他,连来意都轻易被他摸透。瞧他一眼看穿自己的眼神,她初来时的底气泄了下去:“你想要自由吗?”
萧奕北眯起眼来,冷冷一笑:“自由?对一个废太子来说,区别只是囚禁在皇宫和囚禁在陌王府而已,倘若试图逃离,等待我的命运不过是流亡——你让我流亡到哪里去?”
“流亡也比被幽禁好。”
萧奕北又一声冷笑:“流亡对我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比死都不如。”
“换从前的话,二皇子这句话我还真就信了,可今日见了你,才知道传言不符事实。凭二皇子的才智武功,离了东渊,哪里不是活路?莫非你以为逃亡就只能是在东渊?”
萧奕北神色渐渐肃冷起来,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之色。
“快出来,半个时辰了!”门外传来短促地一声粗喝。
吕慕宓匆匆出门,不忘提醒萧奕北:“二皇子好好考虑!”
萧奕北漠无表情地目送她离去,才吹灭了灯,坐在窗下,借着月光摩挲掌心一物,浑圆发黑,带着淡淡的药香。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忽然仰首吞下那枚滴溜滚圆的黑丸。
他静静坐着,渐渐感觉到一缕热力自丹田升起,越发滚烫起来,散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