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亮了一排小灯,韦江澜侧身去拿玄关处的高脚杯,里面是裹着冰的褐色酒。
秋佐皱眉:“你怎么喝酒了?”
“本来想睡前助眠。”韦江澜再度放下杯子,被她这么一说,怕惹人生气了不好哄,也不敢明着喝了。
秋佐心里才不信呢。
助眠还加什么冰块?
“想来告诉我高新月的事,对么?”
韦江澜的声音就像高脚杯里醇香馥郁的酒,经历年份的沉淀后更令人沉醉。
“你都知道了?”
“知道。”韦江澜靠在玄关处的木架子旁,语气,深情都没有半点激动狂欢。
高新月在那封信的结尾说,“多年情谊被我毁于一旦,抱歉,终究还是败给心中野兽”,说不触动都是假的。
那也算,曾和她并肩作战的战友啊。
“发微博之前,她给我打了个电话。”韦江澜看着沙发套上的边花,灯影下镀了层暧昧的颜色。“我们离开不久后,她奶奶去世了。”
秋佐也沉默下来。
那个老太太,居然真的是见最后一面。
有种后知后觉的钝痛感。
“官司她已经交给律师了,说会承认一切指控。”
秋佐不知道至亲之人的离开对高新月是怎样的影响,大概是一番挣扎,恍然发觉忙碌到头一无所有,于是最后做件事来赎罪。
如何如何的心理历程,都与她们无关了。
“小佐,”韦江澜笑里掺着苦和欣慰,“我……”
我终于不再会为身边人带来抨击了。
我是那个值得你喜欢的澜江了。
秋佐一直瞧着她,看她很难得地语塞。
韦江澜低声问:“过来,抱抱。”
秋佐乖乖地落入她张开的怀抱,她还穿着睡衣,韦江澜也是,丝绸的面料,顺滑舒服。
韦江澜鼻尖蹭了蹭她的黑发:“刚洗过澡?”
“嗯。”秋佐声音闷闷的,“我听话吧。”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彼此的温度渗透缠绕,在这个静谧得不能再静谧的夜,像硬生生把黑暗撕破一个口子。
“香喷喷的。”韦江澜轻轻嗅了嗅,有洗发水混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并不显得突兀。
或许是贴着韦江澜的脖颈,秋佐脸越来越烫,她的困意一扫而空,同样浸在韦江澜身上的淡柠檬皂液香气里。
或许是之前在酒店,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算她俩紧紧拥抱,秋佐也不会觉得太害羞。
“小佐,我觉得我们到了解彼此观念的时候了。”韦江澜环着她的细腰,说,“关于我们的关系,你是怎么想的,玩玩,还是抱着一生的打算?以及你向往怎样的生活……”
秋佐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