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了牛车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俩人。
一个弱不禁风,病病殃殃。
一个穷酸秀才,身无分文。
土匪大爷们好不容易截回道,结果遇上了沈殓这种穷鬼,浑身上下只搜出了七十多个铜板,气得对方把那些铜板恶狠狠的踹到了自己怀里,提着刀在那骂道,“呸!爷爷的,遇上穷鬼了。”
刀背闪着寒光,被日头一照,差点把人眼睛给晃到。
沈殓低着脑袋没敢吭声。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姑娘大约是受不了这个惊吓,看见能有她半个身子长的大刀之后立即捂着胸口,一口气没提上来,然后就那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倒在了沈殓的怀里。
这姑娘长得冰清玉洁相貌出挑,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只不知道是怎么的,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搭个顺风车还搭到土匪山门下了。
沈殓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只能对那几个土匪好声好气道,“各位好汉,我只是个读了半吊子书的秀才,去天水城也只是赶考,那些钱就当是给几位好汉买点茶水喝……万望大爷们高抬贵手,能放我们过去。”
她相貌平平,瘦脸细眼,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还跟十几岁的小孩儿一样,竹竿似的。
半分姿色也无。
土匪们去劫她色也不至于。
这些落草为寇的匪人大多是因朝廷苛捐杂税而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实在是没了法子,才上了山当了土匪。
杀人放火真没有,只是拦个道,找过路的商队和大户收点买路钱。
像沈殓这种穷酸秀才,土匪们大多看都不想看上一眼,“嚯,还是个读书的娃子呢。”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黄粽瘦马的国字脸大汉,留着络腮胡,看着约摸三十好几的年纪。
他听了沈殓的话后意味不明地撇了下嘴,然后叫了一下方才去沈殓身上搜身的那个土匪,一个圆脸平头的小伙,“瘦子,咱们当土匪的也有规矩,不打读书人的钱,把钱还她。”
那圆脸的平头听了这话后倒也爽快,笑嘻嘻地把那七十多个铜板从怀里掏了出来,然后手一扬,丢到了沈殓坐着的板车上,哈哈大笑道:“穷秀才,把你的钱收好吧。”
说完他们还真把路给让了出来。
沈殓扶着怀里那个晕倒的姑娘,也腾不出手去板车上捡铜板,只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对那四五个土匪连连点头致谢。
折腾了好大一会才赶着那没了主人的老黄牛车往前走了起来。
原本顺顺当当的,结果怀里那晕倒的姑娘不知怎么的,一口气竟又提了上来,悠悠转醒,然后径直坐了起来。
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走到土匪头子跟前时醒了。
这一坐,使得土匪们正好瞧见了她那张出挑又绝色的脸。
国字脸手一伸,沉声道,“且慢——”
沈殓心道糟了。
果不其然那国子脸拦下了她们,问那悠悠转醒的姑娘,“你也是去赶考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