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中,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柔和,若婉转黄鹂那般。慕九满心是感激之情,颔首笑了笑,说:“我一会离开的时候,会注意的。”
卫清沫也点头应了声,不自觉将目光挪至窗前,看着窗外雨打芭蕉泠泠作响,心情也极为舒畅。忽听床上那人“嗯哼”一声,卫宁雪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摸着脑袋不知发生了什么,忽的一瞥,慕九那熟悉的脸再次映入眼前,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她欲图叫出声,叫卫清沫看见,连连上前,捂住她嘴,并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卫宁雪怔了怔,疑惑地看着她,问:“姐,这人是谁啊?”于她来讲,这一幕属实有些震撼心灵。深夜中,一名男子忽然闯入她姐姐的房中,这事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不少风波。她压低了声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讶异。
卫清沫见她镇静下来,可算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又看了看慕九,征求得他的同意,便把他的事儿大致和卫宁雪讲了。
那卫宁雪若有所思轻“哦”了一声,卫清沫也不知她听没听明白,她上下把慕九打量了好几圈,脑瓜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在思索,这人是不是坏人,忽然发现慕九腿上缠着什么,开口问:“是受伤了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问。
卫宁雪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卫清沫:“姐,你……你也太狠了吧?”
闻言,卫清沫凝眉,眼睛里充斥着大大的疑惑,指了指自己,问:“我?”见她肯定的样子,她忙解释说:“这可不是我干的。”她再次补充,摸了摸卫宁雪的脑袋,笑着告诉她,她姐姐可不是这么粗暴的人,这事儿是叶文做的。
卫宁雪半信半疑,嘴里嘀咕说:“还说没有呢,上次对李家哥儿……都动菜刀了。”
菜刀?慕九诧异盯着她。卫清沫想解释,却无从辩驳。见卫宁雪思忖了一会,喃喃道:“这叶文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他都这么家大业大了,那二皇子府门前可是门庭若市,往来的官员大大小小,都给他送好东西,他都已经权势双收了,皇上虽然认了叶文,可也没有赏赐什么东西,他就起了嫉妒心了。”卫宁雪以为叶文只是单纯的觉得慕九抢了他的父爱而已。
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一出,卫清沫和慕九都愣了?门庭若市?官员往来?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大概就是十几天前吧。嗯,对了,就是南州李家被盗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姐姐和姐夫回了澄州,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带着萃缕去了新开的酒楼吃好吃的,刚好那家酒楼就在二皇子府的后门,前门的情况我不知道。可那天下午,我才待了一个时辰,就有许多官员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进去,我想那箱子里不可能装的是吃的吧,应该是金银珠宝一类的东西,沉甸甸的,抬着箱子的扁担都被压垮了。”卫宁雪天真烂漫的把这些当做玩笑话讲出口,还添了一句,“你们不信,可以去问萃缕,萃缕也看见了。”
“你还看见了什么吗?”
面对二人的追问,卫宁雪绞尽脑汁想着,那天她也只是好奇,并未特别留心于二皇子府上的事,旁的倒也记不得什么了。正在她打算说没有了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说:“嗯……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为那天去二皇子府上的还有一个人,是一个老和尚,那和尚手里还抱着一个锦盒,我当时就想,这二皇子还挺信佛的。”
“和尚?”
卫清沫颅内一震,那和尚,莫非是德顺住持?
在哪儿都没看出破绽!没想到在这儿叫她知道了!
“你是说,凑巧就在李家被盗那之后?”卫宁雪再次向她确认,卫宁雪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连贯的事情串联在一块儿,卫清沫和慕九面面相觑,看来是在慕九窃走琉璃瓶后不久,二皇子便和主持见面了,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他就应该知道德顺住持有八宝琉璃瓶了。可为什么,等到皇帝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时,他才带着住持去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