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狼?”那个老师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答道,“他是个怪学生。”
“怪学生?”王廉愕然地摸了摸下巴,“怎么个怪法?”
“他做题目从来都只做六十分,从来没有错过。”另外一个老师说道。
“所有的科目都是这样?”王廉问道。
“当然,每一科都这样,连语文都是,这个家伙从来不写作文。”
“我们大家从来不改他的作业,也从不改他的试卷。”
“这么说,这孩子还真是奇怪啊。”王廉的眼前出现一线亮光,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怪学生。”
“今天恐怕不行咯,今天是他上班的时间。”
“上……班?”王廉朝着说话的老师望去,“他家里很穷吗?”
“他啊,说起来也算是命苦的。生下来才半个月,有个算命先生路过他家,说他克父克母,如果不赶紧扔掉的话,父母就要双亡了。他父母亲都迷信,所以就把他丢了,后来是个四处游荡的野道士收养了他。野道士养了十年,然后他就开始赚钱养野道士了。”
听到这里,王廉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迷信的父母,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他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煤矿那里啊。”
王廉睁大双眼,难过地问道:“煤矿?不会吧?这么小就去挖煤?”
“不是,是去煤矿那里的地下赌场当经理。”
“啊……”
这下,王廉的心情就不是简单的惊讶可以形容霹雳了!
第一集 奔向黎明 第二节 哥尼斯堡七桥问题
就在王廉为十五岁的初三学生,居然在地下赌场管事而感到无比特别非常诧异震惊的时候,段天狼正在好像他平常一样,戴着口罩坐在柜台里。
所谓的地下赌场,其实只是个很小的地下室而已,大约两百多平方米,里面大大小小放了几十张赌台,玩法有骰子,扑克,麻将之类的。来这里玩的,一般都是附近煤矿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小头目,这些人每个月几千块的收入,除了吃饭,嫖妓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耗在这里了。
虽然拥有着这么一批稳定的客户,但是毕竟来这里玩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像那种一掷千金的场面,在这里很难见到。与其说,这里是个赌场,倒不如说这里是个消费有点高的休闲中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赌场的生意做得并不大,每天的营业额,也不过是三万多块。
和其他人刚好相反的是,段天狼从十岁开始就把赌场当做提款机。从前,他每个星期都会到这里来一趟,跟那些煤矿的大人们打打麻将,打打扑克,偶尔也掷掷骰子。
刚开始的时候,别人都只当段天狼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屁孩。但是当他连续十个星期都从这里赢钱之后,大家才开始发现这个小屁孩不同寻常。而在煤矿地区拥有七个赌档的老大候三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孩。他发现段天狼每个星期都来,每次都只赢几百块,然后就走人,绝对不多赢。瞧他从赌桌上把钱拿走的神情,镇定自若到简直就像是从提款机里拿走一样。
如此观察了三年之后,候三便破例让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孩,成为了赌档的经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孩做事目的明确,头脑冷静,而且绝不贪婪,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赌场经理。
就这样,段天狼就从赌场里年纪最小的赌客,成为了山西乃至全国年纪最小的赌场经理。
因为要上学,所以段天狼上课时间,是每周周末,以及每个月的九号,十八号,二十七号。
段天狼很不喜欢赌场里的空气,所以他每次都戴着喷着花露水的面罩来上班。
在上班的时候,段天狼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每隔一个小时在赌场里巡视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在出老千,以及在某些牌局缺人的时候,上去顶一角。
坐在柜台里打了一阵瞌睡之后,段天狼抬起头来,问旁边的小弟,“汪老头输了多少钱了?”
小弟答道:“输了一千多了。”
段天狼听了,便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姓汪的老头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汪老头,今天差不多了,回家去吧。”
“别吵我,我正要开始扳本呢。”汪老头一把把段天狼的手晃开,不耐烦地说道。
“你今天心情太浮躁,赢不了钱的,赶紧回家去吧,不让你老婆又要来闹了。”段天狼再次温言劝道。
汪老头大概是输急了,“哎呀,你烦不烦啊?又不是不交你的台费!”
段天狼这时候便不再说什么了,站起身走回柜台,重新坐了下来,对小弟说道:“再过十分钟,如果他还不回去的话,就把他撵走。”
段天狼说完,便躺在柜台里继续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