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正中坐着沈老爷子,沈思琪站立在旁边,对面站着杨院长。
沈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杨院长,“杨义勇,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当上院长的?”
杨义勇弯腰,花白的头发微微抖动,“沈老爷子的培养,杨义勇没齿难忘。但是,骆瑜禾确实没说假话,当时梁栋就是在神经内科病房。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能说骆瑜禾剑走偏锋,藏得太巧妙。”
沈老爷子沉思良久。
沈思琪和杨义勇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沈老爷子深呼吸,“那人呢?杨义勇,你别说杨俊伟已经问出人在哪里,还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走了,你不知道?你是故意想送我离开的吧?想摆脱沈家的控制?”
“不敢。”杨义勇悄悄瞄了一眼沈思琪,“义勇能有今天全靠沈老爷子栽培,我得到消息,从办公室到神经内科病房后,人就不见了。我查了一下监控,那段时间是缺失的。就短短的十几分钟,我至今不知道,骆瑜禾怎么做到天衣无缝的。”
“一个小小的大夫,她还无法无天了?能为我所,就用,不能为我所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完,沈老爷子又咳几声。
沈思琪轻轻拍拍他的背。
杨义勇低着头,镜框滑到鼻梁骨上,他的目光从镜框外看向沈老爷子,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沈老,您做这台手术意义不大。”
“所以呢?”沈老爷子眸光犀利地盯着杨义勇,“我就咳着等死?”他暴躁地打开沈思琪的胳膊,“何沐阳也这么说。你们全是商量好的吧?”
“没有没有!”杨义勇吓得后退两步,连连摆手。
沈老爷子扭头瞪向沈思琪,“你妈妈替我死了,你一直恨我吧?”
沈思琪忙低头小声,没有。
沈老爷子皱眉头,“老张。”
片刻,门外的张管家应声而入,垂着头过来。
沈老爷子道,“我这次来云州,听说那个安念被欺负的不成体统。把东西给思琪,让她转交给安念,怎么说也流着沈家的血脉,不能任人宰割。”
沈思琪从张管家手中接过一个黑色公文包,沉默不语。
沈老爷子很长时间没说话,好像陷入很深的回忆中。
别人也不敢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叹了口气,“沈家的女儿总像是脑子有毛病,以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姐姐,嫁错人就嫁错人,沈家又不是养不起闺女!被人骗了,找了个人已经在乡下有孩子,还跟骗子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死不悔改!”
他抬手叹了口气,“后来又是我侄女,那个安林扬一穷二白的,一看就是个凤凰男!我大哥怎么反对,她都不听,跟人跑云州。倒是有些沈家人的手段,创立了安氏!可惜,都是瞎眼的,看错了人!那个安林扬,让他蹦跶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