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交上这样的好运。他愚蠢的谎言被查普曼识破了——但与此同时,乐队也获得了试演的机会。
他和切莉约了个大致时间,告诉切莉,他和乐队其他成员定好时间以后再打电话给她最后敲定。接着他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回到彼得大街的家以后,他立刻拿起玄关里的电话打给莱尼。“我为乐队争取到了经典唱片的试演机会!”他洋洋自得地说。
莱尼没有戴夫预料的那样热情。“谁让你这么干的?”莱尼因为被戴夫抢了先而有些恼怒。
戴夫没泄气。“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你怎么得到这个机会的?”
“我混进了唱片公司,见到了埃里克·查普曼,他说没问题。”
“瞎猫碰上死耗子,”莱尼说,“这种事倒还真时常会有。”
“是的。”尽管嘴上这么说,戴夫心里却在想:如果乖乖待在家里的话,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经典唱片其实不是主打流行音乐的。”莱尼说。
“所以他们才需要我们,”戴夫没耐心了,“莱尼,这肯定不是件坏事。”
“这的确挺好的,看看这会不会带来好结果吧。”
“现在我们必须决定试演唱什么歌。秘书说我们可以录两首。”
“那我们一定得表演《尽情舞动》。”
戴夫心一沉。“为什么?”
“这是我们最拿手的曲子,反响一直很好。”
“你不觉得太老套了点吗?”
“它很经典。”
戴夫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和莱尼争辩。莱尼已经让过他一次,自尊心无法再让他退让第二次。可以适当地对莱尼加以引导,但不能用力过猛。好在他们表演的曲目不止一首,也许第二首可以打动人心。“来一首蓝调音乐怎么样?”戴夫热切地问,“用这种对比来显示我们风格的多样化。”
“没问题,那就来一首《我是男子汉》吧。”
这首比较好一点,更像滚石的那些歌曲。“好,就这首。”戴夫说。
他走进客厅。瓦利正抱着吉他站在那里。自从和桃色岁月一起从汉堡到英国之后,瓦利就住在威廉姆斯家。从戴夫放学到全家一起吃晚饭之间的这段时间,他经常和戴夫坐在客厅里,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
戴夫把获得试演机会的事告诉瓦利。瓦利很高兴,但对莱尼选的歌却表示担心。“这两首都是五十年代流行的歌曲。”他说。瓦利的英语近来提高得很快。
“这是莱尼的乐队,”戴夫无奈地说,“如果你觉得能让他改变主意,那就试一试吧。”
瓦利耸了耸肩。在戴夫看来,他的音乐虽然非常棒,但个性却有点被动。伊维说,和威廉姆斯家的人相比,其他人都会显得被动。
戴夫和瓦利还在为莱尼的选曲口味纠结不已时,伊维和汉克·雷明顿从外面进来了。尽管开场那天接到了肯尼迪的噩耗,《女人的审判》还是在伦敦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汉克和他的科尔德乐队最近则录制了一张新的唱片。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下午,然后进行各自的演出。
汉克穿着裤腰很低的丝绒裤和斑点衬衫。伊维上楼换衣服的时候,他与戴夫和瓦利聊起了天。像以往那样,他风趣地讲起了科尔德乐队在巡回演出时的事。
汉克拿起瓦利的吉他,漫不经心地弹了几个音。然后他问戴夫和瓦利:“想听首新歌吗?”
他们当然想听。
这是一首叫《爱是什么》的伤感情歌。曲子的节奏有些摇摆,立刻吸引了戴夫和瓦利的注意力。他们让汉克再弹一遍,汉克照做了。
瓦利问:“过渡时你用的是哪个和弦?”
“升C。”演示完一遍以后,汉克把吉他还给瓦利。
瓦利弹起吉他,汉克第三次唱起这首歌。戴夫唱起了和声。
“听上去不错,”汉克说,“很遗憾不能把这首歌录进新专辑。”
“什么?”戴夫觉得难以置信,“这么好听的歌都不能录进去吗?”
“乐队其他人觉得这首歌太伤感了。他们说我们是个摇滚乐团,不应该唱得像‘彼得、保罗和玛丽三重唱’那样。”
“我觉得这是首可以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歌曲。”戴夫说。
戴夫的妈妈把头伸进客厅。“瓦利,”她说,“找你的电话——从德国打来的。”
戴夫猜想,一定是瓦利的姐姐丽贝卡从汉堡打来的电话。东柏林的瓦利家不可能给他打电话:东德不允许民众与西方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