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俘虏,你知道不知道?跟我们走!”秦守本喝令着。
在军官的身前身后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武器。
军官哆嗦起来,抖得身上沾的泥灰纷纷地落下来,脑袋象触了电似的惶急地摇晃着,两个膝盖也就忽然瘫软,正要跪倒下来,但随又想到自己是个军官,便又竭力地站稳了腿脚。
“不要大葱装蒜!跟我们走!”秦守本喷着唾沫骂道,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王茂生走在前头,俘虏军官一拐一跛地跟在后面,秦守本走在他的旁边。
“我不是司令官!你们弄错了!……”俘虏军官“咕咕噜噜”地说。
“你是谁?是个军长?”秦守本问道。
“我是……”俘虏军官看到秦守本满脸愤怒,不说下去。
秦守本的脸色和缓下来,轻声地说:“说老实话!不杀你!”
“我是……副……副团长!”
“还要玩滑头,耍花腔?”
“我不骗你们!”
“走吧!走吧!你不说,我们也查得出你姓甚名谁!”
田野里走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俘虏官兵。
战士、民兵、群众,男男女女的,还有许多孩子,在村庄上、田野里奔来奔去,带着俘虏群的,扛着缴获的武器的,牵着和骑着缴获到的大洋马、小川马的,一大片青青的麦田给踩成了平平板板的大操场。
胜利的号声,在山野的各个角落嘹亮地响起来。
俘虏军官的眼里,滚下了失败的凄惨的泪珠。
“我姓甘,叫甘成城。是师长。”他在田里行走的时候,见到他的上级官、同级官和下级官里的许多人,已经在他到来以前做了俘虏,终于对秦守本和王茂生说出了他的身份和姓名。
在部队住村的村口,秦守本看到了张华峰和自己班里的人,隔得老远就高声地喊着:“捉了一个师长!”
“是中将上将?”有人问道。
“不知道!不是辣椒酱,就是豆瓣酱!”秦守本抹着汗水,笑着回答说。
所有的人都围上来,你拥我挤地望着脑袋低垂的俘虏师长。
“险乎给他跑了!是王茂生一枪把他骑的马打倒了,才捉到的。”秦守本指指划划地说。
“真是神枪手!”张华峰抱着王茂生称赞说。
“班长跟班政委①合作得不错!”洪东才在秦守本和王茂生的眼前翘起大拇指,嬉笑着说。
①战士们把班里的最有威信的共产党员称为“班政委”。
秦守本和王茂生的酣红的脸上,在傍午的春日的阳光和众人赞扬的目光下面显露出得意的笑容。
三○
陷入在密密重围里的国民党匪军李仙洲指挥下的官兵们,突来突去,东碰西撞,还是在密密的重围里面。
在他们突围以后两个钟头的短促的时间里,大部美国装备的庞大队伍,象冰雪遭到烈日的炙晒,炽火的燃烧,迅速地融解、消失了。
他们没有能够逃脱无可挽救的悲惨命运,在莱芜城到吐丝口镇三十里长的土地上,筑下了他们的坟墓。